嘴一句,这伤心的事,还是要节制。”
姜满托着腮,轻轻笑起来:“你说得倒便宜,这情志难道还是人所能控制的?”
柯叶认真想了会儿:“对于修道之人或许又容易一些,以千金聪慧,便是不能控制,也能控制。”
“如何控制?”
“虽管不了一颗心,操劳事务多寡、东西,却是人能安排的。”柯叶道,“那玉皇山想来就在临安城附近,逝者已矣,何不往能够尽力的方向多分几寸心神呢?”
“真是个大胆的丫头。”姜满作势要教训她,柯叶立刻满屋子跑。两人闹了一阵,姜满止住笑,道:“你今晚在屋里伺候,那外间的软塌就给你了。只是清早要起得快一些,将铺盖卷了,别叫人看出来。”
柯叶道了谢,语气犹豫:“如今人生地不熟的……”
“还未到二月,夜里太冷了。方才站在廊下不过与你说了两句话,也觉得穿堂风刮得厉害,如同刺骨。柯叶,如今不比在建康,我能依靠的只有你。”姜满道,“你若想尽这一份主仆道义,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照顾好。”
柯叶福了福:“小的明白了,多谢千金体恤。”
次日一干安排不消赘述。姜满逛了院子,发觉自己所住乃是座重屋,楼梯设在屋外,二楼与一楼分开来不相连。
这样的小楼,家中也有一间,从前是给姜凌读书用的。那二楼只放些不怕潮的杂物,她小时候偶尔会在柯叶怂恿下过去探险,柯叶因此很吃了几顿教训,连姜满都印象颇深。
但若费心推敲,柯叶却比她大两岁,即便当年只是个半大孩子,以她聪明妥帖,又怎么会与自家小姐胡闹。若那么做,岂不是讨打吗?
姜满在楼前立了会儿,不曾拾阶而上。
她却不记得自己曾是个那样爱玩闹的孩子。
出得院落以前,姜满回首看了门上凿刻的“问取”二字。
她本以为自己面临的第一次小考在于《大学》,如今对内容虽已能倒背如流,出门以前却还默诵了一次,生怕今日沈问提起,紧张之下便露了怯。
停在门外,赏览全景,姜满的疑惑解开了。
这座院落,问取的是南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姜满说的是“请君问取南楼月”,吕本中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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