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大山到洛阳已有好几天。这会儿他刚从洛河南岸的庄田上回来这事倒不是二郎交代的不过他之前多年习惯和庄园附农打交道、这种事他熟悉便忍不住去看了一圈。
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饶大山自己就只有一匹马。记得以前这座院子里总是有人现在就跟荒废了似的让饶大山感觉有点不太习惯他还是喜欢热闹点。
饶大山在檐台上犹自坐了一会儿再次回想了一遍自己要干的事。确定已经干完了现在只要等消息。
于是他便起身去喂马一边喂一边还和马说话。这种牲口通人性跟它说话它有时候就像听得懂还会张嘴发出“咯咯”一样的笑声。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饶大山丢下饲料把手在衣襟上擦了几下便赶紧跑去开院子的门。
来的人是陈安。饶大山赶紧把门大开说道:“陈君里面请。”
陈安左右张望了一眼便跟着饶大山进门。到了上房他又被请到上位的床上入座。饶大山又道:“俺去煮点茶来。”
“不必忙活。”陈安道“我说完就走。只要有那个心就不用太在意俗礼。秦君也了解我的为人。”
饶大山便站在原地。
陈安道:“王公渊说可以商议一下婚事。这事接下来要秦仲明家的尊长、带上礼物登门商议。仲明父母可在?”
饶大山摇头道:“父母已不在有长兄嫂嫂。”
陈安点头道:“那也行长兄如父。你把消息带给仲明的兄长叫他们备好礼物这次的礼物不用太多不是聘礼。有什么事可以再来找我商议。”
饶大山挠了一下脑门“要不陈君给俺写封信?”
陈安道:“何必费那事?你把话带到仲明之长兄必定明白该怎么做。”说罢就从床上起来提起袍服就出门。
俩人前后走到院子里陈安再次回顾空无一人的宅子转头说道:“大将军已决定召仲明回京过阵子这里就热闹了。”
饶大山听罢立刻点头回应道:“对俺也喜热闹点。”
……王广这两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亲自调教了一番家里的歌伎让她们在庭院里的凉亭里表演。
这个庭院周围的房屋里住了许多歌伎白氏和王玄姬住的地方、也位于这个庭院。所以歌伎们唱什么王玄姬只要想听都能听到。
唯有后面的那庭院才清静王岑住那里一般人不让进特别是这些家养的歌伎舞伎、绝对不允许踏足。王玄姬倒是能时常过去走走。那里很宽敞房屋很多、还有阁楼平时却只有两个侍女和王岑、一共三个人住因为王岑喜欢清静。
嫡孙女确实不一样。
王玄姬站在亭子外面观赏着歌舞。听说曲子是秦仲明用古乐府的曲改的不过长兄王公渊确实也擅长音律经过他的教习这些歌伎唱得很好新排
的舞蹈也很切合曲子。
悠扬的歌声与琴弦声在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中回荡舞姬的长袖挥放自如、如同倾述着多情的起起落落。
王玄姬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在如此美的色、香、乐笼罩的典雅环境之下她却觉得这一切都非常之荒诞荒唐!
不过她早已练就了一种本事那就是在无法忍受某种感受时她能进入一种半睡眠的麻木状态外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情。
譬如在她的母亲白氏一直耳提面命、说得很难听的时候把被子掀开强迫她听的时候她就能进入这种半睡眠之中。抑或这庭院里发生的各种争吵让她很心烦的时候她都能做到那样的状态。或许是慢慢练成的或许只是一种适应后的反应。
然而当歌女唱到那句“微霜凄凄簟色寒”时吐字忽然加重起舞的女郎甩出长袖的动作也分外有劲道。王玄姬也被激了一下仿佛被吓了一跳似的、削肩轻轻一抖在炎热夏季里的上身有点薄的润黄颜色布料也随之巍颤如同旁边水池的水面在风中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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