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不晓得又有何处得罪的地方,竟冲撞于女史,万望赔罪。”
“你我素无来往,何来恩怨?”沈问眼皮一抬,说话时慢慢的,“你那长男是个孝顺的,谨守本分,我打算为他寻个差事。你不谢我,却先赔起罪来,我又如何得罪了你?”
姜二爷闻言,如遭霹雳,面色发青,拱着手:“小儿是个福薄之人,只怕当不好这差事,辜负沈女史一番心意。这——这是,这是下官教子不严的过错,今日以后,下官必定静思己过,从此谨守本分,以振父纲。”
“你那儿子如今是何年纪?”
“回沈女史的话,”姜丰形同风中残烛,颤巍巍道,“来年就虚长到二十二岁了。”
“带进来。”
“是!”
“弱冠之人,大小事情还要父亲做主,未免太欠历练。”沈问态度似乎很是亲切,“你既要闭门思过,我便对你那孝子多加照拂,如何?”
姜二爷缓缓闭目,拱着手:“多谢沈女史恩德。”
堂兄姜伦随即被带进书房。
却见他头上仍戴着白,与沈问行礼后,又朝姜满略点点头。他望向姜二爷,神情懵懂,却也不敢发问,默默立在一侧。
沈问倚着椅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姜伦复又拱手:“小人姜伦,有幸拜见沈女史。”
“现下这姜家的长男在外考学,听说是你为你的叔父打了幡,倒是个有心的。”沈问和颜悦色,与方才那种真意难测的亲切,又有所不同,“你父亲说,如今你是个白身。我虽不才,家中倒有几处空缺用得着人。你可愿意到行在来闯荡一番?”
姜伦闻言,惊喜十分,正要答话,却见姜二爷扯了扯他的袖子,摇着头,幅度几不可查。
沈问一笑:“怎么,姜丰,你舍不得你儿子?”
“下官……”姜二爷顿了顿,“家里几分薄产,尚需犬子打理,他又未经历练,怕是不中用啊。”
“这话说的。”沈问道,“未经历练,便去历练历练,自古还有不上战场便功成的将军吗?”
“沈女史所言甚是。”姜伦面露喜色,对姜二爷道,“爹,家里那些事,交与弟弟也不赖,儿子愿意奔赴临安追随沈女史。”
“你!”姜二爷气结,到底忍了忍,“你还不成器,去了又能做什么?”
沈问淡淡看了他一眼,姜丰还想要多说两句,却也立刻闭了嘴。
这时,沈问又朝那青袍男子递了个眼色。
青袍男子道:“你这便去外间寻一个褐袍书生,那是董提辖。就说女史叫你去的。”
“是。多谢兄台指点!”姜伦拱了拱手,没忘朝姜满颔首致礼,又道,“沈女史,爹,小人这就去了。”
门一开一合,带进来几丝冷意。
沈问颇有闲心,端看着指甲,一边道:“你儿比你识时务。”
姜二爷强笑:“能得沈女史青眼,也是他的造化。只盼小儿全力报效这份恩德,莫要丢了差事才好。”
“这便不是你一个做父亲的能插手的了。”沈问声音懒懒的,“父为子纲,各自谨守本分,也算典范。”
“……沈女史说的是。”
“对了。姜丰,姜大人,”沈问终于肯看他,“你这弟弟死了,依宋律,家产该由谁继承?”
“自是由子孙、妻女继承。”姜二爷却再不肯抬头。
“如今嫡子在外未归,依你之见,谁该暂为代管?”
“……侄女既然未嫁,为家中多操些心,也是好的。”
沈问点点头:“可惜这姜二姑娘不争气,坊场的事,竟没有一点儿主意。”
姜二爷顿了顿,却道:“老三对经营很有一套,姜氏酒坊即便一时离了人,各地主事的也能应付一阵,想来侄女不必过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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