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心中忐忑不止,难辨其意,只得沉默。
她已将利害道尽,如何权衡,全看沈问的意思。
姜满自己也知道,且凭她这手段,断是难以说服她。她是欠债的那方,如今又连自己也抵押了过去,没有同沈问谈条件的余地。
只是,沈问有意相助,不会作假。
既不认识姜饶,又与姜家素无往来,这人行事张狂,为何要施此大恩呢?
却见沈问托着腮,眉眼间似是有些乏了,道:“我便为你做了这个主,如何?”
“妾身自是感恩戴德。”姜满犹豫着,终是问,“不知沈女史有何良策?”
沈问闭目:“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姜满遇冷,却只行了礼:“是。”
“叫人进来。”
“是。”她复又应了声,正要叫人,念及自己现下身份,又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沈问仍合着眼,见状,姜满悄默声走去开了门。抬眼一看,她便见沈问的随从几人与那姜二爷远远地站在雪地里。
她正想过去请人,院中的青袍男子已望过来,微微抬头。
姜满点了点首,侯在门侧。一干人等于是进屋。
怕放了寒气进来,姜满把门带上,房内顿时归于平静。几个人伫立于此,均未妄自开口,姜二爷脸色不好看,频频朝沈问方向窥探。
那人一双眸子敛了风情,仍旧藏在眼帘之下。
半晌,沈问都未见动静,只托腮闲坐,闭目养神。
这一屋子的人候着,姜满略感踌躇,犹豫再三,往前挪了两步,正要小声提醒。却见那青袍男子立刻察觉到她的动作,用眼神制止了她。
姜满知道此人必是沈问心腹,当即止住步。
她在做什么?
姜满正觉得奇怪,隐隐感到有人注目,还以为是那青袍男子无言警告于她。姜满犹豫着侧过头一看,原是姜二爷。
他的脸色差极了,面对姜满,虽是一贯的嗤之以鼻,此刻看过来,却又有许多晦暗不明的东西无从掩饰。
他原是这样色厉内荏之人吗?
“你可有子嗣?”忽然,沈问发了话。
她双眼已睁开了,与此前截然不同,眼神极冷,目光处处透露着寒意。
这话自是看着姜二爷说的。
姜丰冷不丁被问了话,声音略微颤抖:“回沈女史,下官有两个儿子。”
“有功名吗?”
“均是白身,平常打点族中生意,虚度光阴而已。”姜丰拱了拱手。
听到两人对答,姜满微微皱眉。沈问不像个会与人闲话家常的主,迟迟不进入正题,怎么姜二爷却怕成这般模样?
“姜饶下葬,你这兄弟想必出力不少。”沈问说话间带了一丝亲切的笑意,“今日为姜饶打幡招魂、披麻戴孝的是谁啊?”
与沈问的亲切截然相反,姜丰的脸色愈发苍白,答话速度很慢:“回沈女史的话,正是家中长男。”
沈问颔首:“那倒是个好儿郎。叫过来吧。”
话音刚落,那青袍男子看了姜丰一眼,道:“禀女史,人已在正堂侯着了。”
“带进来。”
闻言,姜满仍处云里雾里,却见姜丰神色慌张,作揖道:“沈女史——”
沈问瞥过他。
“这、这……”姜二爷支吾半天,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有话就说,别耽搁女史的工夫!”青袍男子很不耐烦,瞪向他,“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
“这……”姜二爷嗫嚅半晌,小声道,“不知沈女史找小儿那不中用的做什么?若有什么训示,同下官说也是一样的。”
沈问微微一笑,竟答了他的话:“你猜?”
姜二爷如履薄冰,好似大难临头,连连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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