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郡会择部分郡再设郡郎将府,这也就是说,张道岳的权力将会增大。
张道岳喝酒上脸,他本肤色白皙,此时看去,若美玉染红,悦人眼目,他说道:“高升什么?不瞒都尉,我宁愿做个都尉,也不愿老干这个郎将。都尉若是愿意,要不然咱俩换换?”
他长相尽管文雅,性格却是慨烈,之前任长宁护军的时候,常与胡人打交道,纵马草场,觉得日子过得十分畅快舒心,日前驰援秦州,鏖战陇西,一场大战下来,他更觉酣畅淋漓,比起在郎将府,每日埋首案牍,检录府兵,十天半月才有一次的观阅操练,他是当真深感气闷。
对曹惠说的这话,他说的是实话。
“我当然是千肯万愿了,唯是朝中不许,莘公不许啊!”曹惠端起酒杯,敬酒张道岳。
魏咸、兰宝掌、赵勉等一起举杯,薛猛家是河东诸姓,因而他虽是俘虏,得了张道岳的高看一眼,亦得参酒宴,也举起杯来,诸人共饮了此杯。
酒到半酣,不免大家一起吹牛,回忆起这回秦州之战各人所参加的那些战斗。
张道岳问薛猛,说道:“道武,我闻卿悍勇出众,名重河东,下午你们到后,咱们逐猎草场,我观卿骑射确是了得,却怎么败给了王车兵?我听说,是因卿当时无甲?”
陇州张氏,是陇州的阀族之一,定西、蒲秦虽为敌国,不影响两国境内的阀族、豪强彼此重视,正如张道岳重薛氏的族声,薛猛也敬重张家的族声,故未因张道岳好似揭伤疤的此问动怒,羞愧说道:“是啊,正是因在下当时无甲,马被王护军刺中,因是堕马被他擒住。”
“卿家富国敌国,卿,河东名士也,岂可无甲?我有一甲,敢请赠卿。”张道岳令从吏捧出甲铠一套,就在席间,送给了薛猛。
只见那甲通体红色,寒气凛人,配以精美的装饰,一看即知,必是精甲,价值百金。
薛猛推辞不得,只好收下,所谓“礼尚往来”,他被俘之身,手边没有什么好东西,想了想,解下了腰带上的鞶囊,还赠张道岳。张道岳爽快收下。
却是说了,满席诸人,曹惠、魏咸、兰宝掌、赵勉虽是定西的将校,但酒到热处,张道岳最是殷勤劝酒、与之说话最多的,反是薛猛。——毕竟河东薛氏,名高於曹惠等人的家族。张道岳虽少膏粱子弟之风,不会瞧不起曹惠等,但天然的却也会与本家地位接近的别姓更亲近。
在金城郡住了一晚,翌日,曹惠等启程继续行路。
出金城郡不远,渡过湟水,便入了陇腹地,行四百余里,这日到了王都谷阴。
已是四月初。
初夏时节,天气渐渐炎热。
县外农田上,麦子成绿色的波浪起伏,河边广阔的草地上,水草丰茂,缓行着群群的羊、马,成百上千的唐、胡百姓,或务农於野,或放牧草场,望之一派欣欣向荣的兴旺景象。
道经河边泮宫,阵阵读书声,与清澈的河水相映成辉。
入到县中,街上行人如织,不时能见赶着单峰驼、双峰驼的西域胡商,街边卖酒的酒垆前,年轻的妇人引得浮浪少年蹁跹流连,偶而闻听到琵琶等乐器的响声从里巷传出。
薛猛这是头次到谷阴,他左顾右盼,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
曹惠问他,说道:“道武,我谷阴城,比之咸阳何如?”
薛猛实事求是,说道:“蒲秦建国以今,不断迁徙各地唐胡,聚於咸阳,咸阳内外,现居唐胡百姓数十万,单以民户较之,谷阴不如之,然较以诸胡族种诸类、商贾贸易,却是几近。”
他们进的是中城,沿街前行,先过谷阴县寺,再经武威郡府、陇州州府,然后便是中台、莘公府,过了中台、莘公府,则便是四时宫。
却刚到谷阴县寺外,众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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