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掏出一个雕刻精美的骨哨递给薛讷。
薛讷接过骨哨,十分珍视地收在怀中:“我有你们这些老友,岂不远胜过楚玉那些酒肉之交。”
风影既感动又无奈,拉着薛讷急道:“我的薛大郎君……罢了,时辰不早,我们快些回去,免得郡主着急了。”
樊宁方回到薛府,便见上下一团乱,虽然累,也无心休息了,打马向城东骊山赶去,及至山脚下,她下马登山,熟稔地绕过小道,走向隐匿于山林间的鬼市。
这鬼市初设时,是为了赶不及宵禁前进城的商旅,能有个落脚之地,其街市背对山下官道,又有山洞和密林遮挡,巡游的武侯难以发觉。历经数年壮大许多,只在夜半开市,天明闭馆,十分神秘,引得大唐各地酷爱猎奇之人来此探访。
樊宁匆匆沿着夹谷,向地势低洼的洞窟走去,顺着石窟走上百余步,眼前豁然开朗,便到了鬼市的所在。樊宁走到市中,看着眼前没有步梯的客栈,纵身一跃,踏着匾额攀上二层的木阑槛,一个鹞子翻身便稳稳落地,一脚踹开大门,只见白日天光里,画皮仙点着数盏油灯,坐在桌案前,身上别着十七八种大小刻刀,正对着一张面皮发狠,若是不知前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只怕要被他吓死。
樊宁不吱声,径直走到桌案前,坐在了画皮仙的对侧。这画皮仙方过不惑之年,却因先前的的牢狱之灾,发须尽白,看起来像是七八十岁了一般,听到脚步声,他卸了口气,抬起眼,笑对樊宁道:“小宁儿来了?我给你做了一张新的面皮,比先前给你的还俊些,一会子粘上试试……”
“遁地鼠呢?”樊宁为着要事而来,显得有些急躁,没有心思欣赏画皮仙的作品,“我让他带着闻音老僧、纸鸢兄弟这几日望着薛家,他们干嘛去了?”
樊宁虽只有十六岁,却毫无疑问是此地的霸王,画皮仙见她恼了,赶忙拽了拽身侧的铜铃,须臾间,一个身材矮小脑袋大的男子也跃上二层楼来,嬉皮笑脸地对樊宁道:“小宁儿回来了?是不是为着你婆家的事……”
话还没说完,樊宁便站起身,抄起桌案上的木扇,一下下敲在遁地鼠头上:“我让你看着薛府,你是怎么看的?是谁趁我们不在暗中捣乱!”
遁地鼠抱着头,整个身子几乎要蜷缩成一个圆形:“哎呀哎呀,你别打,先别打!你让我看着薛楚玉,莫要酿出什么人祸来,可是薛府有鬼,闹鬼这样的事,怎能赖在我头上呢!”
“有鬼?”樊宁一怔,旋即打得更狠,“有你个大头鬼!我在薛府住了近一个月,怎的没让鬼吃了?你是看我师父不在,打量着我治不了你是吗?”
“你都把我打矮了!再打我真娶不到媳妇了!”遁地鼠委屈地嘟着嘴,摸着头辩驳道,“不过,闻音老僧曾提起,他听你婆家的厨娘说最近后厨食物时常会离奇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可这些东西不值钱,即便是薛府报案,武侯来也不过是略作一番勘察,只说是家贼报给了管家刘玉,便匆匆离去了。”
这事倒确实是稀奇,樊宁托腮深思,待回过味来,她又敲了遁地鼠一下:“什么婆家!我早就与你们说了,我与薛郎是兄弟,别再做梦我能做什么薛府的少夫人,庇荫着你们出去坑蒙拐骗!”
遁地鼠偏头一笑,搓搓手,冲着樊宁飞眼两下:“我们小宁儿不是已经跟那风流倜傥的薛大郎君同床共枕了吗?薛大郎君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虽然凶,生得还是不错的哟……”
“去去去,什么薛大郎君,他就是个薛大傻子!”樊宁一屁股坐在桌案上,动作之大,直震得桌上的刻刀都飞了起来,“还有,我让你们去查我师父的下落,一个多月了,你们到底查出来没有?”
薛讷回到薛府时,京兆府的法曹正由刘玉送出大门。虽然薛讷早就想到,薛楚玉会想尽办法将刘玉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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