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还是放开了手。
风慈看着一脸沮丧痛苦的雪琯,又看向自责内疚的君承尧,叹息一声。
“安太医,雪儿的手真的没救了么?”
安嘉轩摸出一张帕子,擦着手,声音严厉了些。
“她的手被匕首整个贯穿,手骨都伤了,好好养着,或许还能拿起筷子吃饭,至于弹琵琶,就不要想了。”
话音落,也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风慈眼里满是不忍,看着痛苦的两人,嘱咐两句,跟着走了出去。
君承尧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坐到床前,抓住雪琯的手腕。
“雪儿,我会帮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手,你放心!”
雪琯摇着头,将他的手推开,捂住脸,嘶哑着声,好似受伤的小兽。
“我的手废了……”
她看着自己被白布包裹成粽子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起来有些疯癫。
“我的手废了,以后再也没法抚琴了,再也没法碰琵琶了。
我自五岁被干爹收养,便开始学琵琶,这么些年,从未跟我分开过的便是琵琶。
经历过大风大雨,我都挺过来了,现在,连它也要离我而去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我到底……”
君承尧看着她的眼泪,心痛如绞,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雪儿,你别哭,你相信我,就算是踏遍山川湖海,走遍大江南北,我也会找到世上最好的神医,把你的手治好。”
雪琯眼神空虚,彻骨的痛从齿间溢出来,尖锐得能刺透人心。
“有时候,我好希望从未遇见你。”
若是没有遇见你,我便不会变成现在的我。
若是没有遇见你,我枯萎的生命里便只有琵琶,再无其他。
之前风慈问她,明知会伤到手,此后可能再也无法弹琵琶,为何还要伤到手。
她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没有答案,而是她说不出。
当一个人面临选择的时候,下意识里往往会选择对自己更重要的东西。
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冒着毁掉右手去挡下那一刀。
只因为在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君承尧的重量就超过了琵琶。
因为她遇到了更重要的人,才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次要的东西。
她的身体比脑子还诚实。
正是以为意识到这一点,雪琯才更加痛苦。
为什么偏偏是他?
若是当初没有救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她不用饱受煎熬,也不会毁掉右手,更不会永远失去唯一的朋友。
君承尧听到她的话,一颗心瞬间沉入深渊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惊慌失措。
“雪儿,是我不好,你到我吧,骂我吧,但你不能不要我。”
雪琯松开他,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蜷缩着躺在床上。
身下被褥柔软暖和,可却挡不住寒意侵袭。
“你赶紧给自己上点药吧。”
他伤的那么重,还逞强要教训那个武将,要不是他一向能忍,怕是早就疼晕过去了。
君承尧在惊慌失措中找到一丝喜悦,雪儿还在关心他的伤势,雪儿还是放心不下他的!
他从柜子里翻出几个小瓷瓶,随手扯开上衣,胡乱地往伤口上洒。
眼睛却一直盯着床上的人。
她躺在那里,白鹿似的长腿曲着,深深的乌瞳无色无光,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绝望。
这样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疼的要命。
君承尧胡乱地裹上里衣,脱掉鞋子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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