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明月高悬，星辰密布。地上晚风习习，清溪潺潺。谷内，这座宅院那颗老榕树下坐着一老一少。

    “老师，学生本不想来打扰您的清修，可最近学生遇上了极难用常理去思考的问题，所以不得不前来请老师为我解惑。”少年端正的坐在老者对面，犹如当年在帝都求学那般恭敬的问道。

    少年自然是一路南下的云夜，不知为何行踪败露，而后在那条无名江上，与紫衣军展开了极为惨烈的厮杀，由于对付这些紫衣军的经验已是十分丰富，虽然最后也付出了受重伤的代价，但最终还是将所有发现他行踪的紫衣军尽数斩杀。

    而眼前这位老人正是他此行的目标，老人便是当年的太子太傅，身兼国子监祭酒的言文老先生，当年京中最优秀的一批人才都在其手下求过学，三年前不知何故，毅然辞官回归故里，并着其小儿，儿媳，寻了个清净幽僻之地，来了却其余生。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你所经历的便已是常人的数倍，遇上那些奇怪的事情也在情理之内。在为你解惑前，我欲先问你三个问题。而后，我方能为你释疑。”言文看着眼前这位学生，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欲宽慰又名知对方不需，欲激励又不知对方如今是何想法。于是转而问道。

    “请老师提问，学生定当实言作答。”云夜起身向其行了一礼后说道。

    实言作答而非如实作答，前者意为只说实言，但不一定会说实情。而后者既包括实言又包含实情。听闻云夜此言，这位饱读诗书，世事洞明的老人已然明白了，眼前这位弟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京中子弟了。

    言文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了下来。然后问道：“何为浮生？”

    云夜未做太多思考，答道：“浮生若梦，繁华一时，穷困一时，富贵一生，平凡一生，亦不过镜花水月罢了。”

    云夜答闭，言文再次问道：“何为浮生？”

    这一次云夜没有急着回答，他心知老师这两个问题看似一样，实则不一样，如果第一个问题是想要问古今圣贤，天下众人对浮生的理解。那么这第二个问题便应该是他曾经所教导给自己的浮生了。整理一下思绪后，云夜继续回道：“花木生长至凋零，鸟兽成长至陨落，江河流淌至干涸，这中间的过程便是浮生。”

    老者顿了顿，继续问道：“何为浮生？”

    接下来云夜陷入了沉思，老师不会无缘无故问自己三个相同的问题，他本以为老师前两个一模一样的问题是问古人对那两个字的理解，以及他所教导自己对那两个字的理解，如果是这样，那么第三个问题应该是其他问题了。可当自己回答之后，第三个问题，却依旧一样。这不得不让他对自己先前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到底是老师所问的问题的确是了两个不同的问题，还是说老师问的一直都是同一个问题，只不过对自己答案不满意罢了。

    “浮生，浮生。”云夜抬头看向夜空，又低头看着地面，嘴中喃喃道。

    或许只过了几息，又或许过了几刻钟。云夜终于回道：“我自出生将门，帝都求学，战场杀敌，家逢巨变，牢狱受难，江湖历险，好友失散，年岁渐长，前路未知，至老方休，可谓浮生否？”

    言文原本平静的脸上，听闻此言，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随后道：“不错！年方十六，便能明悟我这一个问题，实乃三个问题，未来可期也。”

    听到老师对自己的肯定，云夜终于有了一些从容。刚刚在思考了半晌后，他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那的确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如果说一切成立，第一个问题问的是前人的答案，第二个问题问的是老师的答案，那么第三个问题只能是自己的答案了。虽然他也无法完全肯定，可他还是选择了坚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是赌一番。如果赌对了自然皆大欢喜，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