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竹尘站在朱棠面前,注视着这个纤弱的少女,他很少这样认真仔细地去看一个人。
那女孩子耳尖上泛着一点红,也许是窘迫,也许是害羞。季竹尘叹了一口气,将那女孩子打横抱起。
朱棠还来不及反应,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便是季竹尘那张俊秀绝伦的脸,剑眉入鬓,薄唇紧抿,找不出一点瑕疵,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做梦。
能这样近距离看一眼季竹尘,别说腿麻,就是现在让她把腿砍了都值了。
然而季竹尘将朱棠抱起后,便又将她放下,轻轻扶着她的后背,让她保持着双脚站立不至于跌倒的姿势,温声道:“还能走吗?”
朱棠眨眨眼:“能吧?”
季竹尘:“那就走吧。”
朱棠:“啊?哦,好的。”
脚麻得厉害,像是千万条蚂蚁在腿上搬家,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朱棠龇牙咧嘴地走了几步,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季宗主,你有喜欢的人吗?”
季竹尘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朱棠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答复,两抹红云漫上脸颊,像是喝醉了一般,一边踮着脚走路,一边晕晕乎乎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喜欢季宗主,愿年年为你种下满山花海,岁岁为你扫净庭前落雪,是愿为你披荆斩棘,以骸骨垒你前行之路的那种喜欢,季宗主会厌恶我吗?”
季竹尘沉默了,像他这样的人,天人风姿,俊雅不凡,自然是不乏女子爱慕的,也有心怀不轨的女弟子爬过他的床,当即被他赶出了蓬莱,从前他是无比厌恶这种事的,修行就该清心寡欲,否则对己身无益,又给对方添麻烦,自然是避之不及。
可是时间长了,细细想来,喜欢他的人只不过是喜欢他罢了,似乎也没什么大错,仔细规劝也就是了,思来想去,也就慢慢变得宽容很多。“我没有爱过别人,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的喜欢,不过,谢谢你。”
朱棠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坏了脑子,整张脸羞得通红,也顾不得脚麻,飞一般逃离了疏风苑,季竹尘那句“谢谢你”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回荡,朱棠忍不住拍了拍脸,将上翘的嘴角拉了下来,懊恼道:“分明是被拒绝了,可是怎么还是这么高兴啊!”
之后的几天,讲武堂因为闫衡教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传言说他失踪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事实,年假之后就没有人看见过他了。
还有人说他是魔族派来的奸细,这种说法让伯梅槿有些难堪,伯梅槿虽然交友广泛,四海之内皆有故交,但是闫衡这个人与他是少年结识,几百年的交情了,他自信不会看错人。伯梅槿已经确认过,那封辞呈是闫衡亲手所书,只见辞呈不见其人,难免会怀疑闫衡是不是已遭不测。
仲兰茵特地去蜃语楼查看过,闫衡的魂玉完好无损,说明他还活着,那么他去哪了呢?
朱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后山的怨女萝森找找线索,朱棠的直觉一向敏锐,她总觉得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
“出事了。”蒋笛靠近朱棠,忽然低声说道,朱棠来不及询问蒋笛为何今日没去蜃语楼,便感觉到讲武堂原本吵闹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蒋笛快速地在朱棠鬓边耳语一句,声音很轻,但是朱棠还是听清了。
“老六死了。”
老六,不就是那个怂恿了秋昭去闯无惧峰的门生吗?他虽然被逐了出去,却也不至于就寻了短见吧!
事实上,不止是老六,那天离了蓬莱的门生,除了方媛,都死了,死因是他杀,据说死状凄惨,尸体丢在荒山野岭里,过了好些天才被人发现,被野兽啃得骨头都不全了,方媛在回家路途中也受到了伏击,好在有江湖门派势力保护没什么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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