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长生天的怜悯草原依旧干旱不已。正是在那次跳神后父亲作出决定举族迁往别处的。乌拉尔总在想以老巴斯这样自傲的人该是受到多大的打击啊。他身为祭司却不能感应长生天不能给族人带来喜雨这种挫败感一定很是恼人吧。
昨日深夜老巴斯一定是感应到了什么这才独自一人到了小树林的。难道是长生天给了他什么启示?桦树皮上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乌拉尔想起了父亲讲的那个故事魔鬼来到了草原勇士挺身而出解救族人于危难之际
干旱不就是那个魔鬼吗?
乌拉尔对阿班说老巴斯多像那个勇士啊。一样的果敢一样的为族人奉献一切。
老巴斯被长生天收走了在族中终于没有人反对乌拉尔留下狼崽皮了但不知为何乌拉尔的心却犹如冬日的河水一般冰彻入骨。
处理完老巴斯的丧事部落便不得不启程迁徙了。
去往西边的路很难走父亲说要穿过一座接一座的山脊趟过一条连一条的河流。沿着河谷一路西行日夜兼程不知要走多久才能抵达。
这一夜全族便要在这里过夜。
由于明日还要赶路他们并没有搭出四扇格的帐篷而是听从父亲的命令从骆驼背上卸下辎重囫囵个的搭出一个個尖顶帐篷只为遮风过夜。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日乌拉尔的筋骨早已酥软未待父亲催促便利落的翻下马背钻入了帐篷中。临时搭建的毡帐内部空间十分狭小仅仅能够供两个人栖身。乌拉尔将身子蜷缩作一团静静的望着身侧的父亲。
一直以来乌拉尔都认为父亲是一个无比冷漠的人这一夜乌拉尔却第一次见到他流下了泪水。他是在为老巴斯哭泣吗?这个一生都是他最大对手的男人同样也是他的兄弟、朋友、知己。
兄弟之间就应该像这样不是吗?
那么有朝一日若是阿班也出了意外乌拉尔会不会像父亲那般落泪呢?
不知为何乌拉尔竟然生出一股奇怪的念想认为父亲早就知道老巴斯会深夜前往小树林。是啊他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会不了解对方呢?但若是父亲知道这一点又为什么不提前阻止他呢?
难道父亲和老巴斯早就有一个约定?
一个没有勇气面对新生活的族落没有存活下去的理由!
突然之间乌拉尔的心跳急剧加速努力回想着魔鬼与勇士的故事。
一个没有勇气面对新生活的族落没有存活下去的理由!在族落遇到危难的时候一定要有人站出来!
这个人就是老巴斯吗?
当神话变成生活恐惧瞬时溢满了乌拉尔的全身。
帐外狂风席卷只一瞬便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帷幔乌拉尔瑟缩的躲进毡帐。
恶念远比真相本身要可怕抉择远比牺牲自我要艰难。
乌拉尔紧紧阖上双目进入了梦乡。
清晨乌拉尔是被驼铃声吵醒的。
当阿班将煮好的早茶端到乌拉尔的帐篷前乌拉尔的情感之堤彻底溃塌了。乌拉尔不知道那日他流下了多少眼泪也许就像大河的河水一般多也许能灌满整个湖泊。乌拉尔抱着阿班嚎啕痛哭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阿班被乌拉尔反常的举动吓得不浅面容霎时变得惨白。
阿班愣愣的望着嚎啕痛哭的乌拉尔面颊上渐渐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过了许久乌拉尔想象中的抚慰并没有出现只有一句晦涩劝慰的话。
“乌拉尔少爷你这样不会有结果的。”
阿班努力表现的坦然镇静可一切都瞒不过乌拉尔的眼睛乌拉尔跌倒在地深吸了一口气痛苦的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瞒着他
“阿班我们不会这样的我们永远不会这样的对吗?你说话啊”
父亲来了。
与他一齐来的还有冰冷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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