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西边舒水北岸。
明晃晃的水田里不时就能看到农人、单人扶着曲辕犁在水里跋涉前面的水牛一边甩着尾巴、一边慢吞吞地向前走。潮濕的泥土从水里翻了上来露到水面之上。孩童提着竹篮在田埂上乱跑一边叫嚷一边等着大人从田里扔泥鳅小鱼上来。
不远处的村庄外面一群数十个身着布衣的青壮汉子正拿着长戟正在阳光下挥舞时不时发出“杀”地一声大喊。一个浑身肌肉的雄壮大汉裸着小臂在周围转悠不断上前纠正人们的姿势他对着一个人的殿上踢了一脚大骂了一句。被踢的人红着一张流着汗水的脸闷头不吭声不过吃饱了饭的人、被打骂几次并无怨言。
旁边的土墙寨子里则是烟雾缭绕不断传来马嘶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当心点被踹!”有人大喊一声正拿着一块马蹄铁上来。
秦亮等人在杨威的带引下骑马四处巡视了一番。他已发觉短短数月之后此地的场面、已与上次过来看到的样子大不相同。
舒水流域本来就是熟地因为兵祸才废弃只要把人口调过来、提供额外的粮食曾经的无人荒地便很快开始走向秩序。
但当秦亮离开这片村寨之后马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沿途河岸上杂草丛生田垄模糊、与荒地变成了一体。废墟般的村庄只剩下些许夯土痕迹没有了屋顶的遮盖、雨水冲倒了大多墙壁一副尘归尘、土归土的模样。
即便头顶上的春日高照、地面上草木焕发生机没人居住的地方亦无可避免地熵增混乱。
秦亮没有时间耽搁等他骑马赶回六安城时、城门已快关闭了。但他还没进郡府在门口便遇到了隐慈、刚从洛阳回庐江郡没两天。
于是秦亮又去了郡府西侧的“绢仓”本来是存放物资的一个院子现在是纲纪主薄的“仓库”。
隐慈长着一张鞋拔子脸、面部比较平整白面少须年轻力壮一身精肉。他见面便道:“上午仆去邸阁找过府君人
说府君出城去了。”
秦亮不理会这些琐事径直说道:“汝找的那些人都写到简牍上给我看。怎么认识的哪里人以前做什么再写上两句简单的品评。随后我召见他们的时候也能先知道些情况。”
隐慈点头道:“仆正在写。”
二人走进一座大院子里秦亮不往里走他也不客气自己向旁边的一间厢房走去。他走到门口、转头看了一眼饶大山饶大山便站在檐台上面对着天井。
隐慈进来后关上木门立刻说道:“之前淮南有个钟离县令名叫马茂投降了吴国如今在吴国很受重用。因有隐蕃之事仆以为马茂可能是诈降想在吴国建功立业后、回大魏讨赏。仆正想联络此人。”
秦亮想了一下又是个姓马的但他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大魏的县令太多了秦亮知道的很少若是郡守、说不定他还有所耳闻。
吴国人也是有意思魏国官员诈降了那么多次、吴国荣还会信。不过说不定是相互利用呢?
“甚好得先试探出他的心思。我们先策划好一个接近马茂的法子然后再详谈。”秦亮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隐慈紧接着又说道:“府君还记得朱登吗?仆过命的兄弟然而府君叮嘱过、不要用校事府的旧人他便仍在校事府做校事官。”
秦亮点头道:“单独与他谈过一次话印象中此人其貌不扬。”
隐慈继续道:“这次仆去洛阳又见了他一面。叙旧时谈了些校事府的事但都不是什么机密。”
秦亮道:“校事府根本打探不到各家机密何况我们也不便多问。寻常的消息只要够多便可以分析出各种迹象。”
于是隐慈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简牍上面潦草地写着片言只语他便一边想、一边讲述。
消息果然很庞杂当秦亮认为某个消息没什么用时便打断隐慈、叫他说下一件。但他仍然提醒若是隐慈自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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