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亮起，林靖川转回头去，双手稳稳扶着方向盘，食指轻轻敲着节奏。

    原来是怕她在密闭空间里戴口罩会再次发病，医生果然有独特的关注点。

    苏月茉如释重负地别过头去，偷偷出了口气。

    她可记住了：下次千万不能坐他的车了！

    这人认真的眼神让人招架不住，太吓人了！

    越往老城区走，雪下得越大，轮胎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高一那年的冬天，华港市也像今年这样，三不五时就要落场雪。

    裴峥要从他家过来再接她上学，比平时还要早起半个小时。

    苏月茉让他以后不要来了，裴峥说越是这种日子，那个怪咖越可能出来作案，不能放松警惕。

    其实那个露阴癖已经被逮起来了，是裴峥给钟倍思找了身女孩校服，深夜在校门口晃荡诱捕到的。

    这事还是裴若卿当笑话说给她听的。

    钟倍思高二那会儿个子不高，肤色也白，被他们几个大男人一打扮，黑长直假发，肉色丝袜，粉色帆布鞋，真有股拿人的姑娘样。

    钟倍思穿着丝袜小短裙晃了大半个月，实在受不了想撂挑子不干了。

    因为慕容志泽看他的眼神都透着猥琐，他害怕再这么搞下去，坏人没抓着，兄弟们一个个都要被他掰成蚊香了。

    主要是他没想好选谁。

    裴峥女人缘太好随时可能被掰直，慕容志泽又太冲动爱惹事，跟他

    在一起整天活在修罗场里，朱徐璈看上去身体挺虚，可能满足不了他。

    说来也巧，就在钟倍思准备撂挑子那天，那个怪咖出现了，扑到钟倍思身前衣服一掀，好一顿显摆。

    裴峥他们一拥而上，将人扭到了派出所。

    其实露阴癖很少会有攻击性和暴力倾向，可钟倍思当时还是被吓傻了，回过神来骂骂咧咧了好久，说那畜生居然对着他硬了，那动作是要顶他。

    也是因为这个，钟倍思明晃晃讹了裴峥两张韩国女团来华港的商演门票，说是他被恶心得都不会晨勃了，裴峥得为他下半身的性福负责。

    想到这里，苏月茉倏自笑了一下。

    林靖川捕捉到了她的小变化，也跟着笑了，轻声问：“刚才哭什么？”

    “没。”她低低地说。

    前方红灯，林靖川稳稳刹住车子，抬眼望了不远处飘扬的五星红旗和青华高中校旗，感慨万千地说：

    “上次见你哭成那样，还是裴峥毁了我们的实验成果的时候。”

    没想到他会刻意提裴峥，苏月茉愣了一下。

    顺着林靖川的视线望过去，Fair Funds 捐助的那座实验楼已经封顶了。

    魅蓝色的探照灯下，乳白色的墙体在雪夜里格外显眼，俨然一座筑梦的象牙塔。

    那座塔里，他们曾经的青葱岁月，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都刻在了桌洞的木板里。

    .....

    高一下学期快

    结束的时候，林靖川从外校转过来，同样是学校挖来的竞赛尖子，老师特意安排两个人同坐。

    同桌那两个月，两人并没有热络。

    苏月茉记得，那时候她签字笔没水了或者橡皮找不到了，都要伸手捅一捅前桌的人，明明他的笔袋就放在眼前。

    因为林靖川这个人太冷了，他不主动说话她都没勇气开口。

    直到学期末的生物实验课，老师安排分小组做实验，苏月茉和林靖川抽到同一个课题，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偶然两人有次一起回家，苏月茉发现林靖川住在他们小区隔壁的民房区。

    那里大多都是些留守老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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