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静上前行礼,请安问好。
陈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陈思静穿得简单大方,挽的小圆髻后插着白玉分心,两鬓几只簪子,也都是用金镶玉制作成,款式大气别致。往地上一站,一股挥斥方遒的强大气场扑面而至,竟生生把所有人压得矮小了三分去。
陈母心里开始打鼓了: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她拖长声音说:“起来。来好好坐坐,看我们姐妹们说笑。”
陈思静扬起眉毛,笑着说:“原来今儿个老太爷特意请我来,是让我嗑瓜子看戏啊。成,那我就看着。”
往客人的座椅上一坐,抓起一把瓜子就嗑起来。
陈母皱起眉头,不满地说:“老陈家怎么教的你?半点规矩不懂。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她在家里当习惯了主母,说一不二的,那股威严自然流出。丫环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
沈清雨非常乖巧地依偎在母亲身边,像猫,但那表情也是很柔顺的。
这屋子里的气氛,立马就被陈母给抖起来了——唯独陈思静,不慌不忙地说:“是吗?我不懂规矩?这位大婶,我是客人诶。回来本家吃个饭,见见面,认认亲罢了。谁家对客人,是把客人打发到旁边嗑瓜子欣赏自家家常乐的?”
陈母原本是要给陈思静一个下马威的,可陈思静完全不吃这一套。她越发生气,陈思静忽然微笑道:“夫人啊,我又不是骑马来的。”
陈母:“?啥意思?”
陈思静说:“下马威这种玩意儿,就免掉了。”
陈母那脸色,已经非精彩二字能够形容的了。
沈清雨见母亲吃了亏,就开口说:“姐姐嘴皮子真利索,一定是在饭店里迎来送往的学会的?早就听说过做生意的女人不简单,我们这些只会琴棋书画,德容言功的,就没有见过这么多世面了。”
一番话明褒实贬,有耳朵的都能听懂。
陈母和女儿一唱一和的:“雨儿不用过分谦卑。我们陈家本家还是有几个钱的,养得起闺女。大家闺秀就应该琴棋书画。只有那些家里过不下去的小户人,才会让闺女抛头露面兜揽生意。就跟那花姑娘似的。”
陈思静说:“谦卑是好事,毕竟要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的嘛。我就没那种压力了,自个儿挣钱自个儿花,犯不着把自己弄得跟货物似的一聋二哑待价而沽,真爽!”
笑盈盈,凤眼闪闪发光,一派真实。倒是把个陈母和沈清雨,噎得发火又不是,不发火又憋得慌。
恰好这时,外面有人通传:“老爷到——”
一个长得很是儒雅的尖下巴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陈父,如今陈家的大当家。
陈父多年来因为膝下无子,把沈清雨放在心尖上疼。如今又成了未来儿媳妇,越发恨不能把天上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一进屋,沈清雨喊了一声:“爹爹。”
九转十八弯的调调儿,尾音还带颤的。
她本来就长得白莲花,这一嗓子,陈父心都疼了,说:“闺女。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啦?”
沈清雨低着头说:“没什么。”
陈父早就留意到有生面孔,就转身对着陈思静说:“这一位,想来就是琼州小弟的闺女了,小名叫思静的?”
陈思静上去行了个礼:“是。见过伯父,思静向伯父请安,伯父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陈父说:“思静,不是我说你。你父亲没有教过你怎么作客的么?你上门就把你妹妹给欺负哭了,算什么意思?如果不懂规矩的话,不妨留在我们府里住个三五个月,让你大伯娘好好教一教!”
得,又一个宠女儿脑的。
不对,连亲生女儿都算不上。
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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