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明德的书童恼怒道:“那妇人你笑什么笑!看你会念两句诗,还以为你懂点儿礼数!”
叶斐然说:“我笑你们附庸风雅也没个完。这雪水新鲜的时候煮开了拿来泡茶,或者还能落个农夫山泉带点甜。装在瓦瓮子里密封了埋土里好几天,死水一潭,喝掉不拉肚子就阿弥陀佛了,还贵客,还去寒气,这是老太太的兜裆布,装逼呢。”
急得春分直拽叶斐然的裙角,低声道:“夫人,您瞎说什么大实话!”
季珩脸色红白绿黑紫的轮着转了好几转,说:“焚琴煮鹤,不懂风情。本公子跟你夏虫不可语冰。明德,我们走把。”
叶斐然说:“等等……”
边走边回过头来,得瑟地,明德笑着说:“这位夫人,别垂涎我们公子的美色,没话找话搭讪。这京城四下里挖空心思想要倒贴我们公子的大姑娘小媳妇,可多了去了!你也甭白费心思了!”
话音未落,明德跟前的季珩,闷哼一声,以极其优雅壮烈的姿势,单膝跪倒在地上。季珩脚下,一条突出地面不过半寸的木门槛,在走廊中央横过。
季珩双手支撑着地板,一头青丝散落,好险护着怀里的水罐子——护不住,那视为珍宝的、在菊花根下埋了七天七夜的西山雪水,洒了一地!
腐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公子!公子!”明德慌忙去搀起季珩,哭丧着脸说,“这、这水全洒了!”
春分和薛长乐捂着鼻子:“臭死了。”
季珩一张白净脸皮涨得要滴血!
“你明明见到了,为何如此歹毒,看着我出丑?”
春分横眉怒目道:“我家夫人不是已经打算叫住你了吗!是你自己不注意,这会儿还反咬一口?”
薛长乐没春分那么会吵吵,但是暗暗握紧了拳头,脚下步子不丁不八的站好了位置,蓄势待发。
明德还想要吵,季珩阻止了他。
他拱了拱手,说:“既然如此,是我家童子无礼了。我们两便!”
叶斐然微笑挥了挥手:“再见!”
明德拾起那几个罐子,狠狠瞪了她们几个一眼,跟着季珩走了。那两个人走远之后,春分不服气道:“夫人,你也忒好说话了。那个童子说话如此难听,分明就是跟着他的主人没学好。开口闭口什么看中了谁啊之类的……要是传出去,会影响夫人闺誉的!难道我们这就绕过了他们吗?”
叶斐然说:“没必要。”
春分说:“怎么没有必要?”
叶斐然摇了摇头:“你以前少出门,没认出这两个人。长乐,你呢?”
春分迷茫地看向薛长乐,薛长乐缓缓点头:“见过数次,他就是李寡妇的……”
叶斐然说:“没错,是李寡妇从前的裙下之臣之一。我仿佛记得,是个卖药的。因样样都会一点,又样样都不突出,文采不及柳凌炀,武功不及律靖阳……所以,李寡妇也就把他视为备胎。没想到如今倒是遇见了。他对我的敌意,估计从此而来。”
薛长乐道:“李寡妇的余孽至今未消?”
叶斐然苦笑:“反正……仇敌宜解不宜结,他走了,我们也不必揪着不放了。就这样。”
只是,看着他们这些人装逼没边的样子,她心里着实不爽啊。
薛长乐看着季珩离开的方向,忽然虚握了拳头,挥舞了几下,“夫人,你放心!”
叶斐然奇道:“放心什么?”
薛长乐说:“如果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认真的语气,让叶斐然很好笑,她说:“别幼稚了。这点儿小事,不值一提。”
春分却也很认真地说:“不是啊,夫人,这是真的。如果是大人在,一定不会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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