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扬起拳头就打,眼角余光赫然发现转角处出现了侯少云的身影,生生停住,伸出去的胳膊在半空中转个弯,挠了挠自己
的头发。
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侯少云眼观鼻鼻观心,小步驱向前,说:“王爷,宗人府的人也已经到了。
成甯说:“宗人府来的是谁?”
侯少云说:“是宗人令,梁志超。”
成甯说:“可见宗人府很重视这件案子了……呵,让他们好生看着吧。”
侯少云说:“天下方平,宗室就带头作乱,还险些伤害了五条人命,宗人令梁大人也是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吧。”
“那就让他好生学着点,从这件案子里吸取教训,也好有个参考章程,怎么对付那些为非作歹的宗室。”成甯面如寒霜,说,“走
吧!”
叶斐然跟在成甯身后,来到议事厅上。
一名中年面白无须的方脸男子,穿着正一品的官服,正是宗人令,和亲王梁志超。这梁志超和成甯一样,属于皇室表亲,和雷
家不同姓。因此时天下大乱方平,皇家后裔散乱寥落,所以把一些精明能干的皇族表亲也提拔任用,委以重任。
这梁志超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行事稳妥周全,景熙帝在位的时候,他还是个闲散少年,性喜到处游历,渐渐地见多识广起来。后
来回到京城,以科举出身,取了进士却称病没有出山做官,喜欢在街头巷尾,做起了“和头先生”。
所谓的“和头先生”,其实就是专门主持街坊邻居矛盾的中人。大凡街坊邻里,有点儿什么你占了我家巷子,我用了你家水池子
之类的口角纷争,往深里说,又不是什么杀父夺妻的深仇大恨;往浅里说,这些鸡毛蒜皮小争吵年深日久的积累起来,又跟脚
板底鸡眼似的,不要命又不舒服。有些时候争执得狠了,吵到甲保长或者里正处,照例就要每家五五分的出一份份子钱,在酒
楼摆一桌和头酒,请三、五、七,必定是单数的和头先生来评理。
一般来说,这一顿和头酒里,和头先生也不能徇私,得就事论事,分析个一二三是或者不是的子午卯来,如此这般,最后判定
谁在理谁胡闹,打发归置,平息争吵。邻居之间也就各自服气,可以消停一段日子了。
这些和头先生,也是地方上有名望的人。梁志超既和皇室沾亲带故,又带了个进士身份,天底下十停里走了六七停,吃过玩过
见过,这和头先生是做得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后来变了天之后,成甯不顾他哭爹喊娘不乐意的,一顶宗人令的大帽子戴下去
,拘着他做宗室里的活儿。
凭梁志超的能力,倒是做得很过得去——比如说,那日善亲王他老娘在叶斐然处吃了亏,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宗人府,就是梁
志超连唬带吓的把老太太吓滚蛋的。
梁志超看见成甯,遥遥的行礼,成甯虚扶了一下道:“都免礼吧。做正经事。”
梁志超说:“这位猫小公爷,他老娘和耿老太是亲生姐妹,俩脾性也都一模一样的。这次乐子可大了。”
成甯皱眉道:“既然没有伤人命,小事化了得了。”
梁志超说:“关键是养着那只贼猫,要是下次再伤人怎么办?总不能老劳烦王妃到处救人啊……”
叶斐然说:“这话说得在理。”
这一位宗人令,做着朝廷正一品的官,说话行事却大方利落接地气,是个靠谱的。
仿佛知道她有话要说,成甯一言不发,静待叶斐然开口。叶斐然说:“把他的猫废掉……做一只只能被撸的小猫咪不就行了。”
梁志超傻呵呵地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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