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说:“起来吧。谁说不要你了。”
谨儿一愣,挺起身子来:“娘娘……”
叶斐然说:“你们心里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仇怨吧?之前把柳贵妃弄得挺惨的……可不能往我的茶里酒里下毒下泻药什么的。”
吓得谨儿“咚咚咚”又磕头了,“可不敢!”
咦,奇怪了,这磕头,怎么还有回音?
叶斐然抬头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十来个原来芳华宫的宫女太监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叶斐然:“人挺齐啊?”
谨儿说:“我们这都是没活路了!柔儿姑姑临死之前告诉我们,能找的只有您……”
“等等。”叶斐然说,“我这儿不是开善堂,不是你们求了,我就得答应。刚才的事儿,你们能做到吗?”
谨儿垂泪道:“娘娘,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过去不止一次,你救了我们全宫上下人的性命。那些阴损缺德的事儿,都是叶紫然唆
摆着娘娘做的。我们也是不得已。现在就给我们一个机会来报恩吧!”
叶斐然说:“既然如此,口说无凭。先证明一下你们自己吧。”
谨儿毫不犹豫地说:“好。要怎么来?”
叶斐然指着那个乱七八糟的人偶,坏坏一笑……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做呗!
很快,原来被弄得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人偶换了个样子,长得跟成甯惟妙惟俏的,穿着玄色衣服,扎着丸子头,眉眼重新画了
妆,竟然把他身上标志性的深邃凌厉勾勒出来。
叶斐然左右看看,满意得很,“你们手艺很好啊!”
最让她刮目相看的是谨儿,这么多人,分工统筹,井井有条的。叶斐然说:“你从前在芳华宫做什么的?”
谨儿说:“就是帮柔儿姑姑管杂事事务的。谁让我女红不行,做饭不行,就连学个梳头,都比别人慢三分……”
叶斐然问:“柔儿……怎么死的?”
眼底飘过一抹黯然,说:“我们一起去的浣衣局。天冷,我那天病了,柔儿姐姐把我的那份全洗了。回头就病了。正好柳妃娘娘
的死讯传来,气得柔儿姐姐直接吐了血,没两天就过去了。”
越说情绪越低落,叶斐然说:“你们感情真好。”
谨儿说:“芳华宫里规矩大,我们常常一起挨打。怎么能感情不好呢。”
“所以,柔儿临死之前的话,你记在心里了。”叶斐然看了一眼那酷肖成甯的人偶,说,“你们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能不能留下,
我可以帮你说一声。但我得跟你们事先说好,你们很有可能直接打散到各个宫里做事了。可不能结党,不能抱团。”
谨儿道:“只要能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都可以。说实在的,我们从小进了宫,早就养娇贵了皮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
一些细巧伺候人活儿,什么都做不了。还在这个人生路不熟,热个半死的琼州郡,要是被撵出去,活不过一个月……”
她这么说,叶斐然才发现,是这么个道理。
当天晚上,成甯回来之后,对她做出来的人偶表示很满意:“二丫的女红,竟然进步了……”
叶斐然说:“也不算是我做的,不过,我想要用它来讨个人情行不行?”
成甯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说:“二丫也学会跟我讨人情了。什么人那么大的脸面呀?”
语气很和蔼……要是眼神不那样深邃叵测就好了。
叶斐然忽然有些没有了底气,自己会不会过于轻信别人了?会不会太过圣母了呢?
她……能不能做这个好人?
偏偏成甯还看着她,等待着她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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