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斜签着身子就要冲进薛长东屋里去,慌得薛长东忙拦住她:“别别,姑奶奶。我才没有偷偷藏人……这事儿大人知道!就是那个吴王氏和她儿子!”
薛长乐瞪大眼睛:“你疯啦!人家服丧还没满!”
薛长东说:“所以我这不是还没跟她做夫妻吗!但她孤儿寡妇在镇上过活……着实艰难,趁着这机会,我就求了恩典,把她带上京!”
“可咱们还得往湘南拐一趟啊!”
“不妨事!我自由安排!”
薛长乐看怪物似的,看了老半天自己老哥,最后才说:“那行,你那么大个人了,应当有分寸的……我也就不跟你费口舌了。”
薛长东说:“你要来操心我,不如操心下你自己。你今年都十九了,成老姑娘啦!”
晕红了脸,薛长乐朝薛长东唾了一口:“你管我!我走了!”
拿了灯油,刚想走,薛长东叫住她:“你且别走,我问你,我今儿听说,夫人爷爷奶奶成了要饭的,到了苏大舅爷家里死皮赖脸讨便宜,反而被夫人扒光衣服打了一顿,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迟到?”提起叶老三和周氏,薛长乐满脸轻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他们家的那个女儿也是渣滓,自己嫁了人,在寇家穿着绸缎使唤着丫鬟,竟对公爹说叶老爹和周大娘是上门冒认的冒牌货,唆摆着打出去!要不是夫人准备了一些当年的旧物什,铁证如山,那叶文英还真能赖账了!”
薛长东说:“哎,谁摊上这一家子也真够倒霉。”
“所以啊,夫人说了,要秘密派人手去找叶文梁和张氏。这俩货也没死,把他们放一窝里斗去。相互扯拌着,才没空闲来骚扰她外祖家。”
也是做了这许多事儿,才让叶斐然迟到了。
薛长东说:“夫人总有办法的,行了很晚了,你先去歇息。明天要过大海呢!可够受的!”
于是各自安歇,一夜无话。
湘南金矿上,十来个青皮混混拿着武器,站在矿场出口,监督矿工们干活。窄长的轨道上,木头四轮小矿车进进出出,一车车金矿石流水价从洞里运出来,再通过小轨道运到不远处并排三间大瓦房里,提炼成金子。
“走快点!没吃饭啊!”
“快点快点!”
一个胸前有毛的青皮甩着鞭子,抽在一个矿工背上,带着倒刺的鞭子勾下一大块皮肉。那虚弱透了的矿工惨叫着倒在地上直抽抽,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胸毛青皮看了那矿工一眼,吆喝着:“这人不中用了!丢断魂崖喂鹰去!”
两名小青皮应声而出,抬手抬脚的把那矿工扛走了。
胸毛青皮看了一会儿工人干活,不知道想起什么,跑到离三间房更远一些,一栋明显和周围不一样的白墙小院里。来到门口,瞅一眼挂在屋檐下的青狼牙,胸毛青皮脸上露出又敬又畏的神情,把刚才打死人的凶狠劲收敛起来,动作也轻了,极为节制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庄严的声音响起:“进来。”
胸毛青皮低眉顺眼的,小快步走了进屋子,对站在门后的小童视而不见,径直进到厅中,作揖抱拳,万分恭顺:“大哥!”
在蒲团上坐着的,是个青皮光头,身披袈裟的和尚——正觉!
数着手里的念珠,正觉拖长声音道:“唔——”
喉结动了动,鼓起了勇气,胸毛青皮说:“大哥,这矿上的人手不太够了……”
正觉眼睛都不睁开,说:“又打死人了?”
“嗨,你知道,这些懒汉不打不干活。总惦念着他们的旧东家会来解救他们……殊不知往山外的路早就被咱们的人设了哨所封死了,官府那边也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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