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乐忐忑不安地看着叶斐然,原以为叶斐然会震怒,震惊。
没想到叶斐然很平静,说:“我知道啊。”
薛长乐傻眼:“你知道?”
叶斐然说:“惊蛰就差没拿个章子往自己脸上戳‘狐狸精’三个字了,要这我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夜观星象日算方程?她闹的那
些小动作,我都知道,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那,你不怕万一大人把持不住……”薛长乐脑子里浮现出惊蛰的脸,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眼睛,笑起来嘴角边一个小小梨涡,
那张小嘴里还时不时掉两句诗文来,很勾人的。
叶斐然胸有成竹地笑笑:“不怕。我相信相公。”
她的自信感染了薛长乐,摸摸自己脑袋,薛长乐也笑了:“夫人说得对。大人不是那样没品位的。”
叶斐然眨眨眼睛,“那不就完了。”
薛长乐噗嗤一笑,于是再也没有讨论这个话题了,“那我们说别的。夫人,大人说,赈灾现场很乱,让我们都在下榻的地方呆着
,别过去了。现在你收拾了东西,跟我走吧?”
叶斐然想了想,答允道:“也行。前面事情一定很多很乱,我们不要给相公添乱——在什么地方下榻呢?”
薛长乐说:“住在营山知府家里。”
叶斐然点头:“那我们也要准备一点见面礼才好。”
薛长乐眨眨眼睛,不解。叶斐然也不急着说,拔营起身,准备进城。
……
这一场地龙翻身,震塌了三分之一个营山城,特别是东边城墙和城门之间,地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像地面张开一个大嘴巴
,黑森森的好吓人。
乱七八糟的街道上,睡满了人,恶臭味飘满整个营山城,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叶斐然取出帕子掩住口鼻,又从白瓷瓶里倒出高度白酒擦拭手掌,薛长乐和随行的人跟着照做。一路小心避让着尸体和平民,
来到位于城西的马知府家里。
马府的房子比别处坚固一些,好歹院墙看着还是囫囵一块。
但是门房来开门的时候,随着乌木大门咯吱咯吱,砖缝里浅黄的砂石尘土扑簌簌一个劲往下掉。
马知府的夫人项氏领着几个小妾丫鬟,迎接而来:“钦差夫人,欢迎欢迎。”
叶斐然说:“叨扰夫人了!”
项氏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单眼皮细长眼,嘴巴很大,笑起来占了小半张脸,看着很好相处。她说:“哪儿的话呢,这是我们家
的荣幸。”
一时双方分宾主坐下,叶斐然把粮食米面肉菜布匹等礼物送上,项氏眉花眼笑的,好歹靠着涵养撑住,嘴里只客气:“怎么这样
破费!怎么好意思!”
叶斐然说:“眼下营山城破坏严重,一路走来看到地都被震坏了,只怕庄稼也得失收了。我们来这儿吃住,没得还要劳烦您花费
。就千万别客气了!”
别以为她看不见,项氏本人还好,几个小妾也不差,跟着项氏后面的那些丫鬟,可都走路脚打飘了!
项氏收了吃的,雪中送炭啊,心里暖暖的,笑容越发真诚:“都说成大人是朝廷里的实干派,夫人年纪虽然小,也颇得乃夫之风
。真是夫唱妇随,好生和谐。今天一见面,倒是让老婆子我长了见识呢!”
叶斐然还没说话,薛长乐在身后“噗嗤”笑出声来了,项氏看她丫头不像丫头,主子不像主子的,讶异地,含笑看着她。薛长乐
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失礼了。我是听见这位马夫人如此年轻貌美,居然自称老婆子,就忍不住好笑。”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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