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对雷珂说:“你想一下,我们是不是才打完仗?打完仗之后,百业凋敝,眼下快过年了,再穷的人家多少也得装个门面,过个像样的年。等过了年,开春后,穷的人就多了。还有谁能够每个月稳定的买她的美容膏?好了,如果不做美容膏,做低配版的,那么必须走量,薄利多销。又有多少寻常人家的妇人,有闲心弄这个?”
雷珂不服气:“那些一品二品命妇不缺这个钱啊!”
叶斐然说:“一品二品命妇不缺钱,可到时全国上下都穷了。那些吃糠咽菜的穷人,发现京城里官儿们一个月用一瓶一万两银子的美容膏,还不是造了反?这股奢靡之风,迟早要刹车的。这是形势问题!”
她又扳下第二根手指头:“其二,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个百花美容蜜崛起,是托了你的名声。但实际上,你又没有用过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件事,迟早会被拆穿。到时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她自个儿就会反噬其身。”
叶斐然一顿分析,雷珂豁然开朗,拍手笑道:“太棒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二丫,你的脑子可真厉害!我以前觉得,大嫂静王妃温柔贤淑、二嫂太子妃饱读诗书,都很了不起,可谁都没有你说的道理透彻、实用!”
“呵呵,因为我是个实用主义者啊。”
雷珂拉着她衣袖,说:“你这段日子多教教我,我要学你这种分析问题的方法!”
小姑娘倒聪明,一下子抓住重点,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叶斐然正待要答应,太后身边的苏舒,忽然来了。
作为宫里老人,苏舒地位超然,进公主寝宫,招呼都不打一个。
“苏舒姑姑到——”
叶斐然和雷珂还得整理衣裳,给苏舒问好。
苏舒说:“太后有请四公主到清华宫,说有客人来了,想跟你说说话。”
雷珂很抗拒去清华宫的样子,为难道:“姑姑,我这儿有客人在呢。”
苏舒不以为然地看了叶斐然一眼,说:“无关外人,在此处等等无妨。”
叶斐然一听,就知道前几次让老太太吃瘪,没让苏舒学乖。
雷珂说:“不行。那对客人太不尊敬了。”
苏舒鼻孔朝天,拖长声音说:“不过区区恭人,如何有资格做公主座上宾?公主年幼无知,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了!快去吧,太后和沁雪郡主等着您呢。”
雷珂恼了,涨红脸说:“怎么又是耿沁雪?她每次来都要找我说话,我跟她交情有那么好吗?”
“公主请息怒,沁雪郡主这次可是特意来见您,祝贺您好事将近呢。”苏舒催促道,“快去吧。”
叶斐然这时,忽然插嘴道:“郡主?不好意思,姑姑,我耳朵不好,您刚才称呼耿沁雪,可是叫郡主?”
苏舒一怔,本不屑于跟叶斐然说话,但被叶斐然视线一盯,不知怎的,就点了头,回答了:“是。有什么不对头吗?”
“当然不对头。”叶斐然朝北面拱了拱手,说,“数月之前,耿沁雪就因犯错而被削了位份,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乡君。比我的郡君还要低两级。为何姑姑如此僭越,仍旧喊她‘郡主’?”
苏舒的脸“刷”地拉长:“你意思是数落我?”
叶斐然扬起小脸,不卑不亢:“我没有数落你,我只是质疑你。”
苏舒冷着声说:“沁雪郡主是太后跟前长大的,我们从小看着她长大,喊习惯了。私底下亲昵一些,又如何?你若有什么不满,对太后说去啊!”
她以为搬出太后来,叶斐然就怕了,谁知道中了叶斐然下的套。
叶斐然笑呵呵地说:“行啊,我这就去见太后她老人家,请她评评理去。”
说罢,整理一下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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