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她口中问出来,十分大胆了,说是石破天惊也不为过。
林驿立马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看到他那副形容,叶斐然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收敛起笑容,敛衽为礼:;林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她向来亲和,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林驿心里打了个突,便下了马,跟着进了蕉园。
也没有进屋,反锁了院门,在院子的石圆桌旁坐下。
叶斐然亲自泡了茶,茶过三巡,说:;林公子,我说话向来耿直。你,不是我姐姐良配。趁着我姐姐还没有觉察出你对她的情意,收手吧。
她一边说,一边对自己感到厌恶。
没想到她也有棒打鸳鸯当恶人的那一天!
林驿苦笑:;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谁都知道了……
叶斐然说:;你贵为学正公子,考秀才功名的时候轻松拿了案首。想来中举也如同探囊取物。令尊三年学正期满,定会授予实缺。林家蒸蒸日上,前途无量。若再过两三年认识,我带着母姐已成为城中富户,对这份姻缘自然乐见其成。只可惜,你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她比林驿小好几岁,明明是妹妹一般的人物,如今反过来苦口婆心。
林驿只是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叶斐然说:;为了我姐姐,请林公子自重吧。
林驿说:;你这是觉得你们配不起我家吗?
叶斐然觉得他说了个笑话,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一个是清贵的官宦家庭,一个是仅仅解决温饱问题,就连住的院子也得欠款买的纯女户。她没有那么傻白甜,认为光凭借感情就能够抹平这中间巨大的鸿沟。
林驿冷笑:;成家娘子,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
叶斐然半点不生气,甚至很赞成:;没错,我一直都很庸俗。我只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姐姐的能力没办法胜任林家当家主母的地位。她吃苦耐劳,心灵手巧,然若勉强让她去做那世家妇人之间迎来送往,应酬往还的事,她做不来,也做不好。到时候你们都会很痛苦的。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姐那么鲜活的人,在嫁入你家的大宅门后黯然失色,最后凋零?
话,说到这里,已十分严重。
林驿不作声了,但,从那紧蹙的剑眉和往下撇的唇角来看,他并不服气。
少年人不识愁滋味,总觉得世间一切都要为真爱让路,叶斐然能理解——不过,她无法容忍这种一时热血上头的激情把亲爱姐姐的一辈子葬送掉!
她淡淡地说:;林公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家的关照。如果做朋友,我会很乐意继续这份交情。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那么今天这席话之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顿了顿,变得严厉:;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以后都进不来我家的门。
林驿死死地盯着她,说:;你没有问过你姐姐的意思,凭什么这样妄加干涉?
;不用问。我姐姐对自己几斤几两十分清楚。叶斐然淡然道,;不是每一只麻雀,都乐意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那一瞬间,林驿脸色;刷的,变得铁青。
叶斐然见话说得到位了,端茶,送客。
林驿垮着脸,拉开院门。
临走之前回头对叶斐然说:;是不是真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知道叶斐然刚起来有多刚猛,倒不敢和她硬碰硬。上了马,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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