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这里为止”
“是!”贺扬点点头,转身去下令。
侧耳听他给那两什甲骑的交待,李承志暗暗道了一声赞。
聪明!
贺扬让他们去找自己昨天丢掉的槊枪,谁能找到,就赏一匹绢。
等那两什甲骑走后,李承志又让几个家将架起了陶瓮,煮起了羊肉。
总得找点事干,不然他一直停在这里不走,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河边多的是芦苇丛,他让贺扬折了一根最粗壮的回来,抓着羊小肠,仔仔细细的接上了那根细铜管。
贺扬狐疑的看着他的操作。
这是想衔管下水?
接好苇管,李承志看着贺扬,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贺扬,我要说,我昨日落水后,在水下发现了宝物,你信是不信?”
贺扬的眼睛微微一亮,他终于明白,李承志为何让他支走甲卫,又让其它三个家将守好后坡,只要有人靠近,马上示警了。
“郎君可是要我下水?”他低声问道。
“我自己来”李承志拦住了想要劝阻的贺扬,“非是我不放心你,而是宝物埋在沙下,我予你讲不明白方位,你下去也找不到放心,水深至多一丈,拴上麻绳,万无一失”
听到水只有一丈深,他还会拴上绳子,而且水流也不急,贺扬才勉勉强强答应。
最重要的是,除了郎中说的离魂症,李承志委实没受什么伤,就连后脑上那个大包,只是一夜的功夫,也已消弥贻尽。
不然打死他都不会让李承志下水。
李承志脱了衣甲,穿了中衣,又围了一件甲裙。
只凭人力,很难长时间留在水底,况且他还要搬东西,所以必须带能沉入水底的配重。
他将一根粗绳拴在腰里,另一头让贺扬抓紧,又将几根细绳缠在手腕上,把连着苇杆的铜管吊在脖子里,从坡边滑下了水。
水有些凉,他忍不住的打了个机灵。
贺扬有些担心:“郎君?”
“放心!”李承志回了一句,又交待道,“绳子再放一放!”
此时水才到他胸口,但他记得,昨天他站在车顶上时,踮起脚才能将口鼻露在外面。
贺扬点点头,手上一松,李承志往下一沉,脚下猛的踩到了实物,又听到“咯嘣”的一声闷响。
是车顶!
李承志心中狂喜,咬住铜管,沉到了水底。
他先打开后备箱,摸索了一阵,提出一个编织袋。
里面装着半袋土豆和红薯。
这是准备裹火晚会的时候,拿来烤着吃的
等编织袋被贺扬吊了上去,李承志又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手划过车门,还能感触到漆字。
那里喷着“高台县安监局”的字样。
应该就是里面
李承志心跳的咚咚直响,呼吸急剧加速,裹着羊肠的苇管,被他吸的“律律”做响。
他伸出急颤的右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又倾身往里摸去。
入手柔软,不是人是什么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当即就想流出眼泪,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东西,堵的上不来气。
他紧紧的将尸体搂在了怀里,心如刀割。
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像过,有一天,会抱着自己的尸体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腰里的绳子突然一紧。
李承志咬咬牙,拉了拉绳子,给了个安全的信号,又把尸体放到了座位上,还拉上了安全带。
尸体是万万不能见光的,不然绝对有人会怀疑,他这离魂症是怎么来的。
只盼有一日能重返此地,再仔细安葬。
放好尸体,李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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