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洒在租界的小洋楼前,季铭早早的起来亲自打理着院子的月季花。他晚上失眠,早上醒的早,家里也没有请用人,他喜欢清静,这样他不管深夜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关系,不用担心有人在等自己,也不用担心会吵醒家里的人。
以前的他会想,如果以后自己出去了,买一栋独门独院的小洋楼,家里就自己和阿业两个人,他可以天天宠着他,陪着他。
而现在这个小洋楼有他最喜欢的朝南的窗户和百叶窗,每天早上第一束阳光可以照进整个屋子;有他最喜欢的月季花,夏天的时候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上爬满绿色;有他最喜欢的天蓝色吊顶和暖橘色的灯光,夜间开了小彩灯美的有点不真实……
而这些少了他,一点也没有意义。
一年过去了,季铭还是不肯放弃,他始终坚信阿业还活着。
但是只要一想到阿业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挨饿受冻,他的心就疼得揪起来。
他派过很多人去日本,但是都没有人回来过。他每天一直关注日本的报纸,只是希望可以偶然看见关于阿业的消息。而日复一日的绝望让他每天的心都沉下去一点。给月季花松了松土,季铭拎着一旁的水壶给花均匀的浇水,姿势衿贵而优雅。
陷入死水般安静的小洋楼,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的穿梭其中,早上八点准时有小汽车停在家门口。
季铭坐进车里,脱下皮手套搭在一边,初春料峭的寒意被挡在车外,他拿起一边的几份报纸读了起来,第一份《大公报》是阿业最喜欢的报纸,接着是军区的报纸,都是些乏陈可新的消息。季铭随意翻了翻刚准备闭目养神,随口问了一句,“今个儿没有日本那边的消息吗?”
“报告长官,日本又一份联合报在后头,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消息了,翻译刚整理好放在后面那叠报纸里了。”司机还是原来那个,当初自己开车转弯幅度那么大,长官不但怪罪他,反而给他加薪了。在长官身边呆的久了才会真正了解,他并不像面上那么冷,他只是少一个人来温暖他冰凉的心。
想到这里司机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原先三少爷在的时候,长官至少还笑一笑,现在的长官就好像戴上了一个冰冷的面具,连笑都不会了。不过这一年,长官经历的变故实在太大了,双亲接连去世,祖母执意留在东北,也死于战乱,就连三少爷也是下落不明。长官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人啊,很难想象那么空旷的房子里,长官是怎么度过漫漫的长夜的?
季铭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带的兵居然会这么多愁善感,他翻了翻报纸,果然看到中间夹着一张很薄的一张日文的报纸,刚翻开,季铭的手就顿住了,整张纸都是看不懂的日文,唯有最下方一张照片一下子跃入他的眼帘。
那只是一个背影,挺拔的身姿如苍松翠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季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弟弟。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大概是你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即使是背影也能一眼认出。
季铭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捏着报纸的一角,翻译的话很简单,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男人就是季业无疑,他不但是东京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更是津头渡的头牌牛郎!看到这里的季铭胸口一滞,他最爱的人居然沦落到在异国他乡的牛郎店?!心里有滔天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阿业的身边,他看着洒脱不羁,但其实是那样倔强高傲的人啊,他在牛郎店被人折辱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
季铭忍住巨大的怒火将这篇读了下去,这其实也只是一篇篇幅不大的娱乐新闻,东京最有权势的小野家族为独女举办成人礼,邀请了各界名流前来参加,但是小公主却独独抛下一众的宾客,亲自出门迎接了这位神秘的中国男人。
季铭再去细细看这张照片,华美的门口,红毯的末端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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