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今日不是要将那君越及诸位皇子斩首,渺渺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反应呢?
慕北琰看着台下的众人,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惊慌。
正待他起身时,君越和那些“叛军”们便一并被押送了上来。
君越离他近了些的时候,啐一口道:“乱臣贼子。”
慕北琰摇摇头,“直到临死,君越你仍然是如此死要面子么?”
“慕北琰,别高兴的太早。”君越忽的笑了,配上他有些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散乱。
不知怎的,慕北琰突然想起了师父。
“今日也算我替师父,替她手刃了你这薄情寡义之徒。”慕北琰掩唇道。
“朕这就去下边陪璃心,陪她一辈子……”君越笑道,“可是别忘了,慕北琰,你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和卿安在一起。”
“她身上流着朕的血,便会时时刻刻牢记,监斩官可是陪着自己的床榻之人。”
“死心罢,你不能总是那么如愿。”君越面目有些狰狞,“枉我当时,竟认为你仅仅是来凤琉俯首帖耳。”
慕北琰勾勾唇:“是你低估了我的能耐?不如说是自己贪图享受。”
“至于渺渺,就请您在天上好好瞧着,她会过得很好很好。”
君越见自己的一番说辞没有任何效果,眼眦欲裂,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砸来的菜叶,咽了咽唾沫,都是血液的味道。
想起曾经手握权柄的时刻,眼里全是权谋的***。
原来爬的越高,也可能会跌得更狠。
君越想起之前被人踩在脚底的时刻,竟有些怀念起来。起码那时并没有任何烦恼,能够翻开那些散人所写的书卷,看上一下午,也不会有人说自己玩物丧志。
对当时的人来说,最惊奇地便是见到自己能够崛起罢?
分明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
的确、的确,如若没有沈璃心,就没有坐拥凤琉天下的君越。
她心喜的是范蠡这样的能人谋士,心喜的是帝秦皇汉武这类的人物……仅仅如同他这样的溜鸡逗狗的闲人,又怎么能够入的了她的眼?
君越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这种为了一人要将自己彻底改变的感觉。
自那以后,君越逐渐进入到众位大臣的视野,成为夺嫡的重要人选。
君越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眸,不觉老泪纵横,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也就是她了。
也罢,她最爱吃的饺子,留着他与她一起吃。
那年她过生辰……
“都说君子远庖厨,为何你也来凑这热闹?”
偌大的沈府,便只剩下他们俩。
“璃心最喜欢吃,做一次又有什么所谓。”
然后悄悄地把一枚铜板包到饺子里边。
等不久后,元宝似的饺子浮起来的时候,君越便首先夹起几只递给她。
接着便把自己碗里的那只特地包了铜板的饺子递给沈璃心。
如今想来,竟还是如此的暖。
君越从铺天盖地的洪流之中回过神,舔了舔发涩的嘴唇。
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人群之中的那个,有些像她的影子。
都说人之将死,所思所想都会叫那阎王满足些。
他如今贪心不足,却只想再多看看她一眼。
只是,这个身影,简直太像她,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
围栏外的君卿安敛了敛眉,遮了遮脸上的面纱。
君卿安看着昔日荣光焕发的父皇,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作为一个君王,总是太急躁冒进使得适得其反,作为一个夫君,他却终于还是被手中的权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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