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朝一日,孤非要杀了他!” 勉强掩住内心的怒火,令狐乐说道:“起来吧,有事么?” 王益富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道:“大王,快到觐见太后,服侍太后就寝的时辰了。小奴生怕大王忘了,因此特地过来,提醒大王一声。” “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这是为人子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唐室提倡以孝治天下,定西作为唐的藩国,自然也是重视孝道的。身为定西的王,在这方面,显然需给臣民们做表率,因而,“晨昏定省”的这套礼节,定西王室一向都是奉行不悖,严格遵守。 令狐乐说道:“孤岂会忘了?”按住围石,起得身来,由王益富给他擦干了脚,穿回鞋履,便当头乃行,出闲豫堂,大步朝左氏的寝宫而去。 陈不才、王益富等小跑着跟从其后。 令狐乐走了几步,说道:“小宝,你今儿不是休沐么?别跟着孤了。你回家去吧!” 陈不才说道:“大王,臣今日上午到家,已然洗沐过了。” “休沐、休沐”,休息沐浴。官员们通常五天一次的休沐,一来是劳逸结合,给官员们个休息的时间,二来,官员们平时在吏舍住,不便洗浴,也正是为给官员们一个洗澡沐浴的时间。 令狐乐皱着眉头,说道:“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哪儿这么多废话!明儿你再来入值就是。” 陈不才无奈,只好应道:“臣遵旨。” 王益富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偷偷地瞧了眼陈不才,又悄悄地窥了下前头的令狐乐,心道:“听大王的口气,陈不才好像是惹大王生气了?大王对这个陈小宝,一向可是喜爱得很啊!这是怎么了?陈不才是说错了话,还是办错了事?等伺候罢大王,稍晚我得细细问问老丁。” “老丁”,就是今天闲豫堂的那个值班宦官。 却为何王益富不想着问令狐乐身边的其余几个近侍,而是打算要问老丁? 原因很简单,还是前文所述的那个缘由,无它,宦官在本朝的地位实在是太过卑贱,那几个近侍便不说他们对令狐乐是否忠心,只凭他们好歹是士人子弟这一点,便王益富就是问他们,他们肯定也什么都不会说,甚至搭理他们都懒得搭理王益富。 陈不才驻足停步,望着令狐乐、王益富等渐渐远去,暮色深沉,晚云压头,夜风挟寒,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末了,带着失落,带着“令狐乐亲政”的重重心事,他转过身,出宫去了。 出宫之后,没有回家,陈不才直奔陈荪家。 到了陈荪家,陈荪不在家,还在官廨。 陈不才直等到月上东天,二更前后,陈荪才在一干从奴们的前呼后拥下,乘车回来。 “阿父!” “小宝?你何时来的?” “不才今日休沐,本在家中,临暮时,得大王召,遂入灵钧台觐见,随后出宫,就来了阿父家里,那时天刚入夜。” 陈荪展开手臂,几个婢女帮他脱去官袍,摘下头冠,给他换上了居家所穿的闲适大袍,随意地裹了方白帻,收拾停当,他上榻落座,叫陈不才也坐下,端起茶碗,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这么说来,你等我等了两个时辰了。” “差不多。” “你是得了大王的召见,我是得了莘公的召请。亦是临暮,我本要下值还家之时,莘公遣了乞大力,到我廨中,把我请到了莘公府,商议公事,一直到刚才方散。” “何等公事,如此急迫?临暮相召,而居然等不到明天?” 陈荪三两口喝完了茶碗的水,伺候於旁的婢女很有眼色,马上给他添满,陈荪继续一边饮茶,一边与陈不才说话,说道:“还真是一件急迫的公事,不仅急迫,并且重大。江左建康朝廷的使者今天下午到了我谷阴,告我朝知:皇太弟於日前登基了!” “皇太弟登基了?” “是啊。” 陈不才惊讶之下,大大疑惑,说道:“新天子继位,却怎么已经继位了,建康朝廷的使者才到来说,没有提前告知我国?也好让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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