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大概是从昨天开始的,打了一夜未停,现在仍在猛攻。 秦广宗注意到,城东的攻城敌军少,便打算率部进击城东,以望能由此处打开突破口,计策决定,他就要下令,便在这时,身边的吏员们纷纷叫嚷,他顺吏员所指望去,见新兴城西边的地平线上,露出了一支朝这里行进的兵马,离得太远,瞧不到这支兵马的军旗。 从西边来的部队,出处只有两个,要么是唐艾的兵,要么是蒲獾孙的兵。 秦广宗心头一沉,想道:“若是唐艾所部,则燕公已全军覆没!若是燕公所部,则必是从襄武败仗而至。”赶紧遣斥候快马往探。 斥候不多时回来,禀报说道:“是燕公部曲!” 秦广宗帐下的军吏、兵士闻得此报,都是精神一振,秦广宗怀着复杂的思绪,也努力振作,借机下令:“燕公兵至,我部与燕公合力,救下新兴易如反掌!君等勉力!随我杀敌!” …… 秦广宗部到的时候,北宫越已经获报,然秦广宗部兵马不是很多,他因没有停下对新兴县城的攻打,却不意接着西边又出现了从襄武败退到此的蒲獾孙部,斥候探知,蒲獾孙部的这支败兵,犹有三千余步骑,加上秦广宗部的近千人,这已与他指挥的三郡联兵相差无几了,乃知新兴县城,他是攻不下来了。 “可惜!虽攻城甚急,此县守将颇善守御,使我未能速克此城,无法实现唐公的意图,只能放蒲獾孙逃脱了!” 秦广宗部绕出高地,布阵东野。 蒲獾孙遣出了冉僧奴、姚桃带领先锋,逼近城西。 再不及时撤走,就要陷入前为坚城,东、西被敌夹击的险境,尽管遗憾功亏一篑,北宫越到底名将,当机立断,马上传令,停下攻城,列成野战行军的阵型,旗帜不乱,徐徐南撤。 …… 秦广宗有意追击,然见北宫越部的撤退井然有序,终是没敢去追,望着他们撤走以后,自驰马向西,往迎蒲獾孙。先碰上了冉僧奴、姚桃,继而在蒲獾孙的中军,见到了蒲獾孙。 “下官秦广宗,误中唐艾奸计,罪该万死,特来请罪!” 蒲獾孙懒得多瞧滚落下马的秦广宗,没好气地说道:“你起来吧。” “是。下官昨夜出中陶,沿渭东行,见新兴城起火,知必是定西攻城,虑新兴如失,则公之归路将会被断,挂虑公之安危,忧心如焚,遂星夜渡渭,急行四十里,赶来相救。幸得下官到的不晚,更幸得公率部还至,下官乃佐翼公,大破北宫越,解了新兴之围。” 蒲獾孙说道:“大破北宫越?” “北宫越,陇地之悍将也,今为燕公败,实大涨我大秦之威!” 北宫越是主动撤军,哪里大败了?但秦广宗这几句话里含的小心思,蒲獾孙是一知二明,暂时没闲心在这上头多与他说,就不再接此话之腔,说道:“我不是叫你起来么?趴着作甚?撅个屁股,好看么?” “是,是。”秦广宗爬起身来,垂手恭立,拾回刚才话头,又请罪说道,“唐艾诡计多端,下官失察,中了他的计谋,於前日夜间,在獂道城下遭郭道庆、曹惠、王舒望等部偷袭,下官亲临矢石,奋勇迎战,虽挫其锋,而营垒却失,故是不得不南下撤退。战败之罪,乞公严惩!” “惩不惩的,我岂有此权?等大王令旨吧!” “是,是。”秦广宗偷觑蒲獾孙神色,小心地问道,“敢问燕公,不知吕将军、季参军部可有军报送来?奇袭汉中一战,战果何如,燕公可知?” 要想免於重罚,一个是得蒲獾孙不过重地弹劾他,另一个就是最好吕明、季和奇袭汉中此战能够获胜,——依照蒲茂、孟朗的方略部署,南安、陇西战场,本就是佯攻的,此回战役的主攻方向实是汉中,如果汉中能够得占,那南安、陇西的失利,也许就能稍微减轻点责罚。 “我哪里知道?” “……敢问燕公下边是何打算?” “唐艾未死,陇西已不可谋,先回冀县吧。”蒲獾孙也很想知道吕明、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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