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声登起。
高、罗攻强莫营之时,步卒、甲骑奋进战斗的声响遏止行云,高、罗出入莫营如无人地,强莫为罗荡斩杀,这些情景被城头的守卒看得清清楚楚,守卒的士气先已被唐艾的连番用计给重创得差不多了,又亲眼目睹到了定西将士的悍勇,士气已是彻底跌落到了谷底。
胆小的双股战栗,饶是胆大的,亦面如土色。
天空瓦蓝,阳光明丽,城上的守卒却觉孤单无助,如身处血海尸山中,人人无有斗志。
故是,当城西北宫越等所率的阴平等三郡兵和高延曹、兰宝掌两部、城北赵兴等所率的铁弗匈奴等兵、城东田居等所率的东南八郡兵,并及巡弋於攻城战场之外近处的曹惠、王舒望等所率的游骑、支援部队,几乎於同一时刻,开始了对獂道县城的围攻、策应猛烈进攻后,没用多长时间,城外的护城河就各被填平了好几段,三面的进攻部队先后都逼近到了城墙下。
城头上,重新回到西城墙上较中地方,对着唐艾中军将旗方向的石萍,看着借投石车、强弩等的掩护,顺利填平、渡过护城河,已在城墙下架设云梯、布置冲击城门的撞车的定西兵卒,睚眦欲裂,喊着似的嘶声叫道:“督战呢?敢后退半步者,杀无赦!”
部曲督等督战军官,散於整段的城墙上,提着刀,用刀背驱赶部分逃离垛口的守卒回去他们该在的防守位置。有的守卒太害怕了,躲躲闪闪,不肯返回垛口,便有部曲督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提刀将之杀掉。一番镇压下来,不管士气怎样,至少城墙上的防线算是没有未战而溃。
石萍身板,一个军吏说道:“将军,外无援兵,士气不振,城恐怕是守不住了。要不?”
石萍霍然转首,怒目而视,怒道:“要不什么?”
这军吏不敢对视石萍,低下了头,却到底生死之间,对死的惧怕超过了对石萍的惧怕,鼓足勇气,小声说道:“唐艾说献城免死,不降尽屠。将军,要不降了?”
话音未落,这军吏只觉脖间一凉,剧痛传来,随之他歪倒地上,就此死掉。
石萍把杀了这军吏的佩刀握在手中,虎视眈眈,盯看周围的将校、亲兵,说道:“再敢说降者,这就是下场!”他将刀举起,大声说道,“我等上受君恩,自当以死报君!况且我大秦男儿,岂能贪生怕死,投降陇虏?城如能守住,我给你们请功,如不能守,咱们一起死!”
一人话音虽然颤抖,但却语气里带着坚定,说道:“若无大王恩擢,便无下官的今日。‘臣事君以忠’,下官愿与将军共死,以报大王恩德!”
石萍看去,见说话的是南安郡丞,——即那个唐士。“臣事君以忠”,此话出自《论语》,孔夫子的话,石萍不知,但这唐士的表态很合乎他的心意,他说道:“好!今日如不能打退陇虏,也就不说了,若能把城守住,我愿与你结为兄弟!”
氐人是蒲秦的“国人”,石萍更是蒲茂的心腹,肯与这唐士结为兄弟,实是“屈尊”,这唐士受宠若惊,但他心知,这城必是守不住的,就感激地谢了几句石萍对自己的高抬,心道:“石将军虽愿与我结为兄弟,但这兄弟肯定是结不成的了,大王英明仁厚,是百年来仅见的雄主,孟公文韬武略,世人无可比者,今大王伐伪魏,邺城将下,在孟公的辅佐下,将来一统海内者,非大王莫属,只盼我今日之死,能为我的子孙,在来日的大秦朝中,换一个功名富贵。”
这唐士因为蒲茂的擢用,乃才得以出仕,对蒲茂的忠心是有的,然他又不是蒲茂的左右重臣,事实上,他与蒲茂总共也就见过一面,所以他甘愿与獂道城俱亡,除掉忠心以外,认为蒲茂能够一统海内,建立真正的新朝,从而为不让在家乡的子孙成为“叛臣之后”,自此断了仕途,进而相反,以他的尽忠而死,给子孙换个来日大秦新朝的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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