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一闭眼就是这件事情。”
“我一直在尝试说服自己,这只是小概率事件。”
“可是今天这个病人,我,我”
说着说着,邓师兄突然又深吸了一口气。
白色肉盾正在刷着手机,这时候,突然插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我们这边还算好的,听说,儿童医院那边,因为口腔科今天周末不开诊,家长把导诊台给砸了。”
路过的小护士同样义愤填膺。
“我们群里还有好多呢!今天好多病人都拿昨天的事情当例子,扬言要用暴力的!粤省好几家医院都遇到了!”
“我”
强忍着情绪的邓师兄终于崩溃了。
两道清泪,从紧闭着的眼睛里淌下。
张天阳叹了口气,递给了白色肉盾还有小护士一个眼神。
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巴。
“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看着。”
情绪是需要发泄的。
并不是说男人就不会流泪了。
痛苦到一定程度,谁都会哭得跟孩子一样。
这一哭,就是半个小时。
一直等到邓师兄哭累了,张天阳才递上最后一叠纸巾,然后顺手收拾满桌子的狼藉。
“不好意思啊,师弟,让你看笑话了。”
邓师兄的声音还带着严重的鼻音,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张天阳只是笑了笑。
谁都崩溃过。
他也一样啊。
只是他有一道光,邓师兄没有。
“感觉人生观受到了挑战吗?”
“有点。嗯,有点很受到挑战。”
张天阳轻描淡写的问,邓师兄乱七八糟的回。
“师弟,以后你还当医生吗?”
邓师兄这句话问出口,突然又自己笑了起来。
“师弟这么厉害,以后不管在不在临床,做科研肯定也很厉害,继续学医也很不错。”
“不像我,天赋不够,凭借努力走到现在,突然又进退两难了。”
张天阳收拾好了乱七八糟的纸巾,扭头看看满脸沮丧的邓师兄。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也罢,反正他抢各科师兄的饭碗的事情也不少了。
今天就再抢一抢精神科师兄的饭碗好了。
张天阳带邓师兄去的地方,是惠侨楼一楼。
服务台前,专门为杨教授摆的小桌子还在。
上面的东西似乎更满了点。
摆不下的东西都放到了桌子旁边的地上,比早上来看的时候,又多了许多。
“这是什么?”
邓师兄消息显然不够灵通,直到张天阳把那张被很多礼物挡住的牌子指给他看,他才恍然。
“这些,都是给杨教授的?”
“嗯。”
很多果篮,很多花束,也有很多信,很多卡片。
有医生护士送过来的,但是也有很多,是病人们送来的。
邓师兄呆呆的看着,看着这些礼物,看着这些祝福。
有些信封上有署名,有些信封上就写着祝福。
字迹各异,有龙飞凤舞的,有稚嫩的,有方正的,也有歪歪斜斜的。
“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张天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包的妥帖的信封。
打开,小心的掏出里面的东西。
“本来打算等会找一家打印店,去过塑的。”
被拿出来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信纸。
带着破碎的鞋印,带着斑驳的血迹,还有破损。
全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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