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像一条没有任何追求的咸鱼,有事时正经严肃甚至骂骂咧咧。
毫无顾忌地摊开双手让将士们清清楚楚看到自己,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爱我你们怕不怕?
将领的威严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顾青不会管束普通的军士,他的眼睛只盯住了常忠等四名将领,只要常忠四人在顾青面前毕恭毕敬,普通的军士便会对顾青敬畏。
一屁股坐在篝火前,顾青随手从韩介手里接过一块胡饼和一碗菜汤,稀里哗啦大吃起来。
玉门关守将客气虽客气,但官面上的应酬除了饮酒便是聊天,酒宴散后,顾青的肚子仍然很饿。
吃完了两块胡饼,顾青肚子终于饱了,打了个冗长的嗝儿后,坐在火堆旁有些犯困。
常忠凑过来轻声道:“副使,末将请教了玉门关的老人,老人说出塞最好准备一些骆驼,请几位向导,否则沙漠里容易迷失方向……”
顾青算了算自己带来的钱财,不由有些肉疼,多乎哉,真的不多矣。
给杨国忠送礼花了一半,给韩介等亲卫买镔铁打造板甲又花了一千多两,离开长安时搬空了家里的库房,大约只剩了五千两,到了安西都护府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以往一个人过日子时总觉得钱不过是一串数字,昨天赚的钱还没花完,今天赚的钱又源源不断地搬进了库房。
可是一旦成为一支军队的主帅,顾青便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穷困了。
别说一万人的队伍,就是养韩介他们这支一百人的亲卫队伍都很吃力。
这一瞬间,顾青觉得自己不配当主帅,因为穷。
“买买买!”顾青咬牙道,像一个娶了极度虚荣拜金女人当老婆的男人,既无助又死要面子。
常忠为难又腼腆地道:“呃,副使,塞外风沙大,听老人说最好每人配一块麻布包住头,这样就不会被风沙迷了眼睛……”
顾青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一块麻布当然不值钱,但一万块麻布……
“你别这样,再给我点时间……”顾青痛苦地双手抱头,像一个被小三逼着跟原配离婚的中年渣男。
随即顾青精神一振,忽然道:“如果出塞以后遇到胡人商队,咱们是不是可以干一票?”
常忠愣了一下,接着大惊失色:“副使为何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
“因为穷。”
“副使万万不可!此事干系太大,再说,我堂堂大唐王师,怎可……”
“好了,闭嘴,我随便说说的。”
三日休整过后,一万将士踏着风沙和黄尘,走出了玉门关。
出塞便是漫天黄沙,放眼望去一片黄茫茫,像失败的人生一样看不到希望。
又走了小半个月,天气越来越炎热,出长安时还是春天,如今已快到夏天了。
西出阳关,过沙州和西州,路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但地面却渐渐不太平了。路上甚至有了许多来不及被黄沙掩埋的尸体,尸体的装扮大多是普通商队,被秃鹰啃噬得只剩了半具骨架,地面上还有许多马屁或骆驼的尸骸,越往前走,越像一步一步走向地狱。
队伍的气氛莫名沉闷了许多,将士们也被这一幕幕惨象震惊了,他们不惧怕厮杀拼命,但这种厮杀过后的惨烈残忍景象却实在令人难以适应。
顾青的心情也莫名地沉重起来。
沿途这些商人尸骸显然是被沙漠里的盗匪劫财害命,果然如张九章说的那样,西出玉门关后就不太平了,难怪李隆基郑重交代,一定要恢复打通西域商路,如今这条商路上的森森白骨告诉顾青,这个任务难度很高。
或许,这已不仅仅是盗匪的原因了,大唐安西都护府与周边的吐蕃,突骑施,还有突厥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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