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第四排、第五排、第六排。 楚军步阵前沿,顿起大量浓烟,如同厚厚的烟墙,冲锋的大量周骑,消失在烟墙之中。 人仰马翻之际,却有少数漏网之鱼突破烟墙,撞入楚军阵中。 人、马加起来数百斤,带着势不可挡的冲力,折断抵在马胸的长矛,连人带马,砸入人墙之中。 密集的人墙里,没有单个兵卒左右躲闪的余地,运气不佳者,被当面“飞”来的人和马撞个正着。 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尘土、血泊之中。 左右同袍,却仿佛木头人,没有看见同伴的惨状,队伍里被砸出的“缺口”,左右兵卒自动“合拢”。 其他人木然的蹲着或喊着,等着军官的指令。 东南风中,浓浓的硝烟夹杂着血腥味,缓缓略过楚军军阵,飘向渭水,飘向渭水北岸。 浓烟渐渐散去,阵前的一片狼藉渐渐显露出来: 大量战马和人倒在地上,模样奇形怪状,但都是鲜血淋漓,看上去惨不忍睹。 凶猛的骑兵,冲击没有长矛护卫的步阵,却被无形的“火矛”刺穿。 哪怕人都身着重甲,但箭射不透的重甲在这“火矛”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起立,装填弹药!起立,装填弹药!!”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尉官们下达着命令,火铳兵们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开始按照标准流程,给火铳装弹。 队伍之中,初次经历实战的黄鳔有些紧张,手微微颤抖。 因为身上穿着“龟甲”,不好弯腰,却不影响他的动作。 装弹的流程,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和同伴练了一年,几乎是天天都在练。 练队列变换,练装弹,练保养火铳,每个入伍的新兵,被选作火铳兵后,每月平均射击三百次,模拟射击一千次,人都快练得麻木了。 所以,即便他汗出如浆,手在发抖,呼气有些艰难,但装填弹药的动作,几乎是深入骨髓,即便不用想,身体都知道该怎么做。 他可以忘记自己家乡在哪里,却不会忘记装弹动作。 很快,弹药装填完毕,阵前硝烟也已经散去。 鼓点声再起,楚军步阵缓缓前进。 前进途中,变阵:变成一道道厚度为三排的横阵,保持着距离,向前行进。 黄鳔下意识随着鼓点声,依次迈着左脚、右脚,和同袍们保持着队形,缓缓向前走。 前面,散兵们手持短矛开路,给倒地未死的敌兵一个“痛快”。 随后,黄鳔和同伴踩在血泊中,跨过一个个尸体。 地上都是尸体,黄白之物到处都是,血腥味扑鼻而来,呻吟声、惨叫声不断响起,黄鳔觉得胃不舒服,心跳得很快。 但是,一直有节奏响着的鼓声,如同无形的手,死死攥着他的心脏,不让他的心跳出胸膛。 无数日夜的操练,让黄鳔和同伴对军令和纪律有着难以抗拒的服从本能,这种本能已经深入心灵。 哪怕是在饭堂用餐时,手里端着饭盒,只要有人大喊一声“全都有....立正!”,他们都会下意识立正,双腿并拢,扔了饭盒,将双手并拢在腿两侧。 鼓声依旧,前进不停,黄鳔木然的随着队伍前进,紧握手中火铳,两眼看着前方。 眼前,敌军军阵越来越近,前排周兵的样貌,越来越清晰。 “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尉官们呼喊着,他看到周军阵前,出现大量弓箭手。 看见这些弓箭手弯弓搭箭,斜着对天,对着这边。 破空之声骤起,随后,阳光为之一暗:一阵阵黑雾在周军弓箭手头顶升起,如同密密麻麻的蜂群,飞上半空。 蜂群是如此之密,遮天蔽日,使得阳光为之一暗。 他的心,随之一凉。 “嗖、嗖、嗖”的声音不断响起,蜂群当头落下,却是大量箭矢呼啸落下。 箭如雨下,如同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己方步阵笼罩。 “笃、笃、笃”的声音不断响起,行进的队伍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