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为了他弄脏你的手。如果她能够坦率一些,说不定这会儿正和丁焰坐在路边的烧烤摊子,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痛骂郭启华。或许,她和丁焰会成为好哥们。面对王真,她也很想学习陆梦瑶,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拍着胸脯说,告诉姐儿,是谁欺负你,姐帮你找人揍他。等咱们出了这口恶气,一切就当粉笔字,一笔抹过。如
果她能够沾染到陆梦瑶的一丁点“匪气”,说不定王真已经走出小小的客卧,她们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想到这,林菲从床上一跃而起,一鼓作气打开卧室的房门。客厅的另一边,客卧房门紧闭,一条白色的节能灯灯光,从门底下的细缝中渗出。客厅漆黑一片,这条白色的
灯光带显得格外孤寂。
林菲犹豫许久,鼓起勇气走到客卧门前敲了敲房门。“王真,你睡了吗?”她轻声询问,“我没有吃晚饭,饿得睡不着。我去煮几个馄饨,你要吗?”
“要,要!”王真高声回答,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兴奋。
林菲隐约觉得不对劲,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巨响。她一时情急,推门而入,只见王真卧趴在地上,仰着头冲她傻乐,房间内充斥着酒精与香水的混合气味。
“快起来,没摔疼吧?”林菲上前搀扶王真。
“很疼,不过没有关系。”王真笑得眉眼弯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两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林菲确认她并没有大碍,问道:“你喝酒了?”“没有,没有。”王真连连摇头,拿起床单下面的香水,使劲往空中喷洒,嘴里自言自语,“这样你就闻不出来了。”她咯咯咯傻笑,一边洒香水,一边追随着香水的雾气旋
转,嘴里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那副硕大的墨镜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突然,她打了一个趔趄。“小心!”林菲抓住她的胳膊,目光落在茶几下面的铝罐碎片上面。从碎片上残留的花色推断,它们都是啤酒罐,被利器裁剪成了碎片。王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赶忙把碎
片往床底下踢了踢,心虚地挡住她的视线。
林菲满心无奈,拉着她坐在床沿,问道:“你要不要洗个脸?或者睡一会儿?”
王真再次摇头,倾身跪在茶几前面,双手托住下巴,对着茶几上的人形“玩偶”低声说:“好看吗?我给它取名“重生的舞者”。”林菲看得出,“玩偶”是用啤酒罐裁剪成不同宽度的长铝条,再一点一点“卷”成人形的。它的结构十分简单,甚至称得上简陋,但是它的姿态像极了穿着花舞衣的芭蕾舞者
。不知道是王真还没做完,亦或是她原本就是这样设计的,舞者只有一条腿,正努力用这条残腿踮起脚尖。“玩偶”的颜色极为鲜艳,有雪花啤酒罐的翠绿色,朝日啤酒罐的明黄色,还有黑啤的亮黑色。可是恰恰因为颜色鲜艳,浓烈的色彩与它的残缺形成了截然的对比。这种绚
烂仿佛生命最后时刻的回光返照,像一只濒死的天鹅,试图用最后的歌声演绎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不好看吗?”王真撅着嘴巴嘟囔,“我做了一整天,喝了十罐,不对,二十罐,也不对,三十罐……”
“好看。”林菲试着扶起王真,软声劝说,“你先去洗把脸,我去煮馄饨。我们边吃边聊。”
“可是我觉得它名不副实。”王真的声音徒然低沉,一字一顿说,“它应该取名为‘死亡’。”林菲微微一愣。王真的语气太过吓人,特别是“死亡”两个字,仿佛她正在用生命嘶喊。她下意识朝玩偶看去。这一刻,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完成品,甚至于,它很可
能是王真的化身。突然,王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去抓舞者。长铝条用啤酒罐剪裁而成,每一个切边都锋利无比,闪着森冷的白光。王真用力握住舞者,它们就像千万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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