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火车,直直朝自己冲过来。他赶忙迎上前道歉:“林菲,对不起,我来迟了。”
林菲抬起头看他,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丁焰愕然。他穿着崭新的铁青色休闲西装,头发却依旧乱糟糟的。
林菲抿着嘴唇看他,仿佛想从他眼中确认,是不是他把郭启华叫来酒店。她试探:“你想从郭启华嘴里知道什么?”
“郭启华?”丁焰莫名其妙。“小林,不用麻烦了。”郭启华快步走向林菲,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多事,随即笑眯眯地对丁焰说,“小丁,我临时有事,得先走了。有关项目的细节,下周咱们约时间详谈。
”
丁焰愈加糊涂,他并没有约郭启华见面呀!他很想问清楚始末,林菲已经头也不回朝酒店大堂走去。几分钟后,酒店洗手间内,林菲低着头蹲在地上,用纸巾压住小腿的伤口。她为了自救砸碎杯子的时候,玻璃碎片飞溅,割伤了她。当时她在极度的愤怒与恐惧中,一点
都不觉得疼,直到这会儿才感觉到扎心的刺痛。她傻呆呆地蹲了几分钟,站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不是她第一次遭遇性骚扰,更不会是最后一次。男性永远无法理解,女人在这种时候的无助。或许像郭启华这样的人
渣,想要的正是女人眼中的无助,以及欺凌弱者的快感。她双手撑着洗手台,怔怔地盯着自己的瞳孔。现实教会了她躲避危险,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生存方式,但是她鄙视自己。时过五年,她依旧清楚地记得,郭启华的手滑过
她大腿的那一刻,她的惊慌、恐惧、不知所措。那时候的她至少有勇气大声喝止他,今天的她却因为房贷选择了逃避。她没有勇气正面反抗郭启华这样的人,更不敢站出来指控他们,因为她需要工资还房贷,她需要为母亲养老存钱,她还想要一个美美的婚礼,生一对可爱的孩子。她已经
二十八岁,她不能失业,她没有资本从头来过。不知不觉中,林菲的视线模糊了。她倾身打开水龙头,不断地搓洗手腕,似乎想要洗去有关郭启华的记忆。朦胧的泪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她不是不谙世事的
小姑娘,在刚才那样的环境,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自保,但是她依旧害怕。那种恐惧是那么真实,任凭她如何坚强,也无法战胜身体的本能反应。
一旁,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站在林菲身后,轻声问她:“你,没事吧?”
林菲摇摇头,在皮包中一阵翻找。她需要尼古丁稳定情绪,却忘了自己已经戒烟。
时髦女人仿佛知道她的心思,递上一根女士香烟。
林菲透过镜子看她一眼,朦胧的泪光中只看到一张精致的脸庞。她道一声谢谢,用颤抖的右手点燃香烟。女人讶然,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静默中,林菲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丁焰。她不想接听他的电话,关闭了手机铃声,任由屏幕不断地闪烁。
女人瞥一眼她的手机屏幕,低声嘀咕:“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犯得着这样吗?”
林菲下意识转头看她。女人转身撩拨长发,踩着高跟鞋朝隔间走去。林菲只看到摇曳飞舞的亚麻色小卷发,却隐约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
此时,林菲的手机屏幕暗了。不过三秒钟,屏幕再次亮起。她想了想,接通了电话。“林菲,你在哪里?”丁焰站在酒店门前的马路上左顾右盼。早前,他马不停蹄追出酒店,又去地下车库找了一圈,都不见林菲的身影。这会儿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
西装,脖颈后露出衬衫的吊牌,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狼狈。他顾不得路人异样的目光,急促地说,“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林菲回答:“我已经离开酒店了。”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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