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她往某种方向去。
但是顾文君还看不出蔡金目的是什么。
蔡金面色微苦,发出叹息:“我只是,想带顾公子见识一下真正的徽州。”
顾文君还不懂蔡金的意思,这徽州作为南方府州的会试考场,目之所及,生意热闹繁华,邻里热心关切。
除了那客栈老板刻薄外,没什么不好。
但无论如何,僵持在街上只会引来瞩目。也不好把这么多人晾在这里。
顾文君便顺势应下:“先去看看。”
阿武是事事以顾文君为先的,听话地跟着蔡金。
后面的生们还不清楚具体情形,只是知道蔡金想到了一个能去的地方,反正顾文君都一起去了,那就可以放心地走。
基本上,他们就是盲目地跟住顾文君,也不管后果。大概在他们想来,顾文君总不会害人吧。
然而路程上,顾文君越走,便越是心惊。
进城门的一路以来,顾文君所见到的,都是大街宽路,亮堂的客栈,还有体面的百姓。
可随着蔡金的带领走下去,这道路越来越狭窄破旧,这房屋也越来越破财不堪。
甚至,风里面还传来了一丝淡淡的腐臭味。
这——还是徽州吗?
何止顾文君惊愕不已,身后跟着的一众生们早就目瞪口呆,仓皇大叫起来:“这是哪里?蔡金,你把我们带到什么破地方了?”
“快回去!这一定是离开徽州了,可别走远了,赶不上后的会试!”
“对啊,顾公子,你说说蔡金,我们赶紧回徽州!”
那一个劲往前走的蔡金,顿时僵住,随后猛的转过来,那张晒得发黑的脸上,满是苦楚。
他大声道:“这里还是徽州!”
“只不过是徽州的贫民窟!”
顿时,人群里一片哗然:“什么?!”
“不可能!徽州可是南方的府州,怎么可能还有这样贫贱之地?”
“蔡金,你在说什么傻话!徽州的繁荣安富可是连朝廷都点名称赞过的府州,当地做官的周大人周立恒更是爱民如子,公正执法,人人爱戴,他管治下怎么还会有贫民窟!”
顾文君锁紧眉头。
确实,她之前在柳柳那里,也是亲耳听到那些街坊邻居夸赞周立恒周大人的执法之严,民心所向,按理是错不了的。
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却看到蔡金一脸懊丧。
“那这里是什么?你们亲眼所见,我们根本没有出徽州的城门!这里就是徽州!”
说得动情,蔡金五官都皱起来。
“徽州繁荣,就是把交不起税的穷人都赶走了,剩下的自然都是富乐之民;
周大人受爱戴,就是把所有胆敢反对他的打成罪人关牢里,或者剥去财产一起发配到这贫民窟,剩下的自然是对他满口称颂!”
“没有这么多挖树吃土的贫民,怎么养得起城中心那一帮体面人?”
“是你们都被骗了!徽州,是周立恒的一言堂,是周立恒的土匪寨!”
这一句接着一句,砸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那、那为什么没有人说?”
“敢说出来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沦落到这里,还有人敢说吗?
我在这里生活过,所以我更不敢……我不想再回到这里!”
蔡金那张普通憨实的脸变得十分痛苦。
那些生们还想要辩驳,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是绝不可能作假的。那样真实的贫贱和穷苦,立即将这些读人们震慑住了。
而这不是灾区也不是乡下。
就是即将开考会试的宝地徽州!
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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