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那头,府尹大人不是说没您什么事吗?那芍药姑娘之死,同您没关系。”
“都传遍了?”沈木兮愕然。
掌柜点头,“可不,一大早就贴了榜文,现在府尹大人正在调查胭脂楼起火的缘故,说是不晓得哪个小厮偷摸着睡着了,打翻了灯盏点燃了酒窖,于是这大火便一发不可收拾,刹那间端了整个胭脂楼。”
“你信吗?”沈木兮轻叹。
掌柜干笑两声,“信,怎么能不信,这胭脂楼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是老天爷的意思,没了正好!想那些作甚。”
沈木兮点点头,“有理。”
今儿来看病的人不多,沈木兮昨夜未睡好,伏在问诊桌上小憩了片刻。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掌柜和伙计自然是快速冲出去查看,然则他们前脚出门,后脚就被堵了回来。
有一人被两人抬着,着急忙慌的送进了医馆。
“大夫,快看看,这人莫名其妙的就晕倒在街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沈木兮搓揉着眼睛,登时清醒了大半,待上前再瞧着躺在病榻上的人,脑子嗡的炸开,从里至外彻底清醒,“他晕倒在街上?怎么回事?”
取了脉枕,沈木兮当即坐在床榻边诊脉。
“好好的走在街上,忽然就晕倒了,咱们瞧着他离医馆近,就给送过来了。”两人拱拱手,“剩下的咱们也不知道,大夫您若是能给看看自然是极好的,不给看……咱这也……”
“嗤,这不是永安茶楼的伙计吗?”掌柜皱眉,“好像是他!对,就是他,我见过几次,不会认错。”
既然身份确定,那两人便走出了医馆,原就是做好事,如此便也安了心。
“沈大夫?”掌柜低问,“怎么回事?”
“无妨,酷暑难耐,去端一碗凉茶来,我这厢给他扎针去去暑气便罢!”沈木兮如释重负。
阿落递上针包,“沈大夫。”
“谢谢!”沈木兮伸手接过。
一番施针,再灌了一碗凉茶进去,夏问卿便醒了,一脸迷茫的望着四下,“我这是、在哪?”
“你晕倒了,是沈大夫救了你!”掌柜又让人端了一碗凉茶过来,“暑气太重,身子单薄吃不消,来,再来一碗凉茶去去暑气便也罢了!”
“多谢!”夏问卿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多谢!”
他一连说了两个多谢,却惹得沈木兮鼻尖酸涩,眼眶微微泛红。她原本该称他一声哥哥,可现在却是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夏家被株连的时候,她未能共患难,如今自然无法再认祖归宗。
“不、不用客气!”沈木兮怕自己忍不住,冷着脸起身离开。
“公子莫要怪,咱们沈大夫素来不太喜欢说话,您没事就好!”掌柜会打圆场,搀着夏问卿起身,“您可觉得好点吗?”
夏问卿点点头,躬身作揖,“多谢!” “沈大夫是吗?”夏问卿忽然喊她。
沈木兮手中的针包“吧嗒”掉地,难道是哥哥认出来了?她有些不知所措,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有、有事吗?”
“我好似见过你,就在我们茶楼前面,那日好像是沈大夫站在那里吧!”夏问卿冲她笑。
沈木兮却只想冲他哭!
眼泪卡在眼眶里,久久不敢落下,她只能使劲的皱眉,把眼泪憋回去。
“夏公子!”阿落忙道,“许是那日沈大夫出门看诊,正好遇见了您。”
夏问卿点点头,“多谢沈大夫救命之恩,我今日身上未带银两,待我回了茶楼去取,立马奉上诊金!”
“不用!”沈木兮哽咽,转身就上了楼。
转身的那一瞬,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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