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是我，我忘带钥匙了。”

    隐隐约约的声音，很熟悉。

    是黎烟。

    慕时欢蓦地松了口气，不知何时紧绷起来的神经终是放松，她抬脚就要出去，然而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现在模样……

    终究是不想让黎烟担心，她迅速跑到衣柜那，用颤抖无力的双手打开衣柜随便拿出一件衣服换上。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睡袍早就被冷汗浸湿。

    换好后，她深吸口气才去开门。

    黎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想说手机钱包都忘带的话一下堵在了喉咙口，反应过来之后她迅速问：“怎么了？还在想着噩梦？”

    慕时欢下意识地摇头：“没……”

    黎烟脸色微沉。

    “你照过镜子了么？时欢，你的脸色太难看了，”她说着去伸手握她的手。

    这一握，她才惊觉她的手冰凉得厉害。

    黎烟一惊。

    “时欢！”

    慕时欢刚想安慰她说没事别担心，视线里忽然出现两个人影。

    她和黎烟还站在门口，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两人——

    厉老爷子和谢管家。

    黎烟察觉到了什么，转身。

    “少夫人，”谢管家恭敬地叫了慕时欢一声，又朝黎烟点头示意，“黎小姐。”

    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慕时欢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探究般看着自己的厉老爷子，直接问：“来找我的吗？”

    她的嗓音极其的沙哑，一开口厉老爷子就听出来了。

    他皱眉。

    慕时欢瞥见，没什么表情地说：“稍等。”

    她捏了捏黎烟的手：“烟烟，帮我招呼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黎烟转过了身，礼貌但疏离地说：“两位请。”

    厉老爷子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拄着拐杖，他走进公寓，下意识扫了圈公寓的布局，见公寓很小，不免又皱了皱眉。

    黎烟看见了，但没说什么，她只是倒了两杯水给两人。

    “谢谢黎小姐。”谢管家开口道歉。

    黎烟微微颔首：“不客气。”

    之后三人再无言。

    好在很快慕时欢重新出来了，她换了身衣服，脸色也比刚刚好了不少。

    但黎烟仍是担心。

    “时欢。”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慕时欢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黎小姐，我想和慕时欢单独聊几句。”厉老爷子在这时开口，没有摆什么架子，和从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很不同。

    慕时欢听见了，朝黎烟点点头。

    黎烟这才放心离开，谢管家也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公寓里就只剩下了慕时欢和厉老爷子两人。

    慕时欢很疲惫，加之从前种种，如今她连表面上的尊敬也不愿维持。

    “您想说什么？”她直接问。

    厉老爷子倒是一噎。

    这样的慕时欢是他没预料到的，和从前很不一样。

    他竟是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她眼中露出不耐才回神。

    “你和憬衍怎么回事？”他直接问。

    这下倒是轮到慕时欢愣了下。

    她还以为他……

    她笑了笑：“就您听说的那么回事，我另结新欢，想和他离婚，然后呢，我也不是慕家的孩子。”

    她知道，厉老爷子肯定知道了这些。

    果不其然。

    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脸上出现了对于她说的话有些不乐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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