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白清婉直接打断了他,“您别这样。”
她迎着白岷骤然冷下来的眼神,继续道,“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您要说什么便说吧。”
“朋友?”白岷冷笑一声,“你被人劫持了几天,倒交上朋友了!这小子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来人!”
这位白大人听人说话抓重点的能力让谷溪叹为观止,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一个文官的。
再想想他那一手格外洒脱的字
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的谷溪公子站了起来,强行勾出一个长这么大以来最痞的笑。
“不劳烦大人,”他说,“一介草民,犯不着大人亲自动手。”
说完没个正形地往外晃去,走到半路还回头朝着白清婉挤了挤眼睛。
大概是他在白岷面前自称草民,取悦了这位凡胎肉眼便能瞧出肚里一颗黑心的白大人,白岷没去管他,由着谷溪自己晃晃悠悠出去了。
白清婉先前还是一脸严峻,脑子里飞速转着,要怎么答她爹的话,要怎么套话,此刻全剩下了嘴角快要忍不住的笑。
谷溪这是学林畔呢?
便是林畔也没有这么一身匪气啊,谷溪也真是个人才。
平日里正正经经比谁都君子,演起戏来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本来谷溪一直跟着她,这会儿突然离开了,白清婉心里还是慌了一下。
她一只手放在腿上,暗自捏了捏拳,给自己打气似的。
然后显得有些慌张地开了口,“爹,您那张字条是什么意思?还没找到我娘吗?”
白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这几日难道不与你娘在一起吗?”
“爹,”白清婉恰当地表现出一点惊疑,一点委屈,“我跟娘没在一起啊!我我跟她被分开劫持的,所以我才被谷溪救了!”
白岷眼睛瞪圆了一分,却不信她,“怎会有人劫持还分两路?你休要编谎话来欺瞒为父!”
于是白清婉把眼睛瞪得比他还圆:“爹爹,女儿为何要欺瞒您?”她坐直了些,暗自握着的拳头也松了松,“女儿满心焦急赶回金陵,就是想看看娘被救回来没有,您为何要这样说?”
“满心焦急?”白岷看着她,“我倒是觉得你这一下午茶喝得很悠闲啊。”
白清婉泄了气似的,塌了背,“谷公子好心,将我救了又送回金陵,我们进城时听闻爹爹你也不见了,我吓得连府都不敢回。”她委屈地说道,“我总不能跟一个外人说起这些,只好说自己无以为报,请他喝茶”
白岷愣了愣。
“爹,我都被绑到金陵了,要不是谷公子出手相救,这还能不能再见到您都不知道了。”白清婉眼中蓄了泪水,“刚刚不便明说,只道他是朋友,爹爹您怎么这么不懂我啊。”
这尾调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白岷一向没怎么与这女儿亲近过,白清婉打小性子沉稳,怕是连跟裴姝也没撒过娇。
“婉儿啊,”白岷第一次看见女儿委委屈屈撒娇的样子,一时竟没了词儿,“婉儿,你告诉爹爹,是谁劫持了你?”
白清婉含着泪,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是谁劫持了你娘吗?”白岷又问。
“不知。”白清婉已经哽咽了,一滴泪滑了下来,“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女儿甚至不知道还能再见到爹爹”
“你瞧你,”白岷抬手擦了她脸上的泪,即便他动作放得很轻,掌心那粗糙的触感还是让白清婉心里五味杂陈,“脸上身上都弄成这样,没事了,啊,爹爹一定会把你娘找回来的,好了,别哭了。”
白清婉没接话,低下了头。
“你先回府去,”白岷说,“先回去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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