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谷溪
谷溪回来了。
南屿遇袭之后的第八天夜里,日夜兼程的谷溪终于从远在北方的昌落城赶回了家。
没有与任何人说话,直接去了谷央之的屋子。
“爷爷。”
谷央之的精神仍不济,已是深夜,却难得睡得不沉。
听到唤声,谷央之睁开眼,看到谷溪坐在床边。
“溪儿,回来了。”
“爷爷,可恢复些了?怎么精神还是这般不好。”谷溪为爷爷掖了掖被角,面色沉着,仿佛这一场大难没有带给这个少年任何影响。
谷央之抬头,示意谷溪将自己扶起来。
“溪儿那本刀法,爷爷没看好它,还是叫人夺去了。”靠着谷溪宽却单薄的肩,老爷子的眼眶有些湿润。
谷溪轻轻拍着他,像是在照顾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爷爷别怕,我离开昌落前,已叫人着手去打听了,既然留着终究不是个好法子,不如还是毁了去。爷爷,这一次,还是不要留着它了。”
这本刀法,如同谷夜衡一样,是爷孙俩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溪儿,爷爷希望你能和畔儿,还有知欢那丫头一起,将此事了结。可是爷爷不放心啊你们还这么小,我这一把老骨头,又受了伤,好像是帮不上你们了”谷央之重重的叹了口气,“爷爷以为,将你们藏在南屿,便能躲过那些恩怨”
“爷爷,我们不小了。”谷溪无奈地笑了笑,“这一切皆因我爹而起,您想护着我们,可父债子偿,上一辈人未完的命运终究还是会落在我们肩上的。您放心,我担得起来。”
只比林畔小一岁的谷溪,看上去却比林畔沉稳出许多。
“不过爷爷,‘知欢那丫头’是谁?”
八天了。
秦知欢和衣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算着日子。
谷央之恢复些后,便从林畔家搬回了自己的老宅,秦知欢跟过来住在了谷央之隔壁的屋子,一来方便照顾爷爷,也是因为林畔对她说的那句“我想自己待一段时间。”
这八天里,林畔的起居作息一如往常。早起练功,该吃饭时便去邻居家里或是谷央之家吃饭,晚上练剑到子时,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这种近乎疯狂的平静让秦知欢感到害怕,她试图找林畔聊一聊,他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对她道:
“我没事的。等谷溪回来,我们就出发。”
然后提着谷鸣剑去练招式了。
除了必要的对话,这八天里林畔几乎没有开过口。那张从来都表情丰富而生动的面孔,一夕间,仿佛所有肌肉都僵死,硬生生将那些悲痛欲绝的神色拉平扯直。
只剩下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谷央之住回自己家后,身体却没再恢复得更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着,秦知欢也没有对他说起林畔的状况。
正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忽然听到隔壁谷央之的屋子里有人在低声说话。
秦知欢将头发拢了拢,推开谷央之的房门。
爷爷靠在一个年轻人肩头,面上是这些日子里不曾有的安心。
那年轻人正低声跟老人说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听来很温柔舒服。
“你你是谷溪吗?”
那人抬起头,先是朝秦知欢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我是。你就是知欢?”
的确是很温柔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的人,秦知欢却觉得那一声“知欢”没有任何不妥,甚至还很好听。
她有些局促,这个少年好像有着天生便让人觉得亲近的能力,整个人温温柔柔,轻声细语。
“嗯。我,我叫秦知欢,我”一时间秦知欢竟不知该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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