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那里没有回头,身体颤抖着。目光直愣愣地落在母亲的脸上。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
今早还是那样平和静好的样子,一场大雨之后,家毁了,人也没了。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杀人?母亲这样没有武功不能反抗的人,为什么也不能放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严重到了要用这样的法子解决?
却只汇成绝望而无助的三个字。
为什么?!
是不明白,也是质问。
少年心里万般绞痛,原本于他而言,长大的路走得很轻松,幸福是最简单的事情。而这世界,却只用一场春雨,便让他从那安逸的日子,一朝跌入真正的命运里。
秦知欢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
“节哀。”
眼前林夫人的尸体与那年将血书递给自己后便合上眼的母亲重合起来。秦知欢闭上眼,放在林畔肩头的手紧了紧。
林畔僵硬地转过头,满面泪水。
“谷老爷子!这是谷老爷子!”
声音从后院的墙外传来,林畔和秦知欢皆是猛地抬头,朝后院奔去。
秦知欢踩着点水直接越过了院墙,一眼看过去,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希望林畔过不来这堵墙。
可惜林畔跳上墙边一口水缸,稍一借力便跟了过来。
院墙后是一座化粪池。
谷央之被扔在化粪池里。
首先看到谷央之的两个男人将他从里面背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鼻息。
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
秦知欢下意识抬头去看林畔,那人眼圈通红,目眦欲裂。握拳的两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
“谷爷爷!快!抬到屋里去!都愣着干什么!”
乔阿顺安顿好家里就往谷家村跑来,才到林畔家门口便听到了喊声。
这一夜格外的长。
谷央之被安置在林畔的屋子里,浑身都是伤口。村里一位年轻时做过医女的大娘为他包了伤口,熬了药,彻夜守在屋里。
直到东方泛白,谷央之的呼吸才变得平稳,却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与林夫人常在一处做活的几个女人将她的仪容整理一番,面部裹上白绸,移到了正厅临时搭起的板床上。
有人告诉秦知欢,这是南屿习俗,人死后不能留在床上,而是安放于屋子的正厅。
林畔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衣,垂着头跪在母亲身边。
众人都退了出去,秦知欢将门阂上,不去打扰母子俩最后独处的时间。
天色亮起来了,一夜的晴空不知何时又重新覆满了乌云。秦知欢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厚重的云翻滚着,一如此刻南屿人的心情。
一声苍老无力的咳嗽声响起,院中的人都涌向了另一间屋子。
谷央之醒了。
每动一下,老人都感到周身钻心的疼痛,却仍是费力的扬起手,指了指站在人群里的秦知欢。
“爷爷。”
秦知欢走上前,跪在谷央之床边,握住那只还粘着血迹的手。
“畔儿”老人却没看她,眼睛仍在人群中寻找着。闻言,站在门口的乔阿顺连忙跑到正厅叫出林畔,送至谷央之床前。
“去”老人气息微弱,一双大手却将两个孩子紧紧攥着,“昌落谷溪”
“爷爷,昨晚已经有人连夜去昌落城找谷溪了。”乔阿顺只当老人只要见自己的孙子,便说道。
谷央之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对林畔道:“你们俩去昌落城,那本刀法不要不要让他们得逞”
“爷爷!”秦知欢突然感到有些愤怒,她站起来,看着谷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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