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被江婆婆怜慈的目光看着,心中打鼓,不知江婆婆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能否让鬼精的孙婆婆相信。
只听江婆婆又道:“说起他和我的渊源,还得从我那早亡的弟弟说起,我那弟弟跟他这么大时,夏天到河里洗澡给淹死了。过了十几年,我父亲就给他配了一门阴亲,结的那家恰好是他爷爷家一个远房亲戚家的表侄女,一个染病突死的女孩子。
这些是我盘问他家情况时,他说起他爷爷姓名,我记得清楚,当初就是他爷爷带着亲戚,也就是那女孩子的父母来我们家的。这么些年忘不掉他爷爷的姓名,只因他爷爷名字与众不同,是叫做‘江郎’。
他爷爷们走后,我还和姐姐打趣他爷爷,说他爷爷是江边一只狼。
如今,我们有缘相认,亲不亲的,总喝过一河里的水。”
孙婆婆道:“你这亲戚认的,可真是连着筋呐!”
孙婆婆故意把“连着筋”三个字音咬的很重,言外之意是这门子亲戚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颜良听出她弦外之音,忙道:“孙婆婆,江婆婆如此说,实是她心地善良,怜我孤苦无依,想替我前程考虑。”
孙婆婆道:“我岂不知道她,最是菩萨心肠,一心替你这么一个陌生孩子打算,真乃煞费苦心。你年纪,流落他乡,也确可怜悯,我亦不是硬得起心肠之人。”
江婆婆笑道:“江灯,她可是出了名的孙大善人。”
孙婆婆也笑道:“又拿我取笑,我怎么没听人家这样叫我,倒是听人家叫你江大善人的多。”
江婆婆道:“如今我就是要你真真切切做一回孙大善人,你可乐意?”
孙婆婆道:“如何做得?”
江婆婆道:“我打算让你带他回金国去。”
孙婆婆讶然:“他他可是宋人哎!”
江婆婆道:“你不是会易容术吗,给他化化妆,让他变成金国人不就得了。”
孙婆婆道:“你倒说的轻巧,事情败露,我会得个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吧!”
江婆婆道:“那就看你手艺如何了,若是还没到金国,他便露出本来面目,你就是蹲监牢我也只是所托非人罢了。”
“哼!”
孙婆婆恼羞成怒:“老江胖子,你竟敢怀疑我的易容本领!”
江婆婆道:“老孙瘦子,我眼睛看不见,哪里知道你的本领是三脚猫,还是擎天柱,有本事就按我说的去做,若是他安然无恙,我把自己攒的金饰给你一个两个。”
孙婆婆道:“我和你谈论什么金银,只是他去金国干什么啊!”
江婆婆道:“他如今无处可去,我问过他,他家中人都没了,田地亦无,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这里留他,名不正言不顺。我想那耶律丞相最是怜悯众生,想托你带他到金国,将我话儿递给耶律丞相,求他收留下他,好歹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孙婆婆为难道:“可我听说耶律丞相收留的都是有些毛病的人啊!”
江婆婆道:“这”
颜良脱口而出:“江婆婆,孙婆婆,我便做哑子吧,我不说话总能蒙耶律丞相怜悯吧?”
江婆婆拍手称好,道:“就是这么办,你到了耶律丞相府,这一辈子就不愁吃穿,不愁无处安居了!”
孙婆婆道:“我也豁出去了,真真正正做一回孙大善人,让这孩子好歹不能餐风露宿,居无定所,流浪天涯。”
江婆婆颇为赞许,道:“姐姐,咱俩相交多年,妹妹头回见你如此仗义,大有江湖之风!”
孙婆婆笑道:“老了,老了,老而疯狂,要有美酒相伴,更加成老疯婆子了!”
江婆婆道:“尚有些花雕酒,我给你炒俩菜,咱老姐妹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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