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面可是颜家村?”
少年仰头看着威风凛凛的将军,道:“正是!”
将军望望对面山峰,自言自语道:“那这山自然就是伏兮山了!”
少年道:“正是!”
将军回过神来,道:“子,爷向你打听个人,颜家村是否有个叫‘颜扬展’的?”
少年愣怔一下,缓缓道:“家父正是叫做颜扬展。”
将军“噫”的一声,蓦然喜笑颜开,道:“你父亲可是个大好人!”策马奔至他身边,只一提溜,便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哈哈大笑,道:“前进!”
少年心中忐忑,惴惴不安道:“家父不在了!”
将军道:“他出门了吗?”
少年眼圈倏然红了,道:“他他已经死去多年了!”
将军勒住缰绳,道:“你说什么?”
少年侧身仰头,望着他,道:“我父亲死去十几年了,他是英雄,我母亲说他是英雄。”
将军仰天长叹,道:“他他是英雄”
伏兮山渐渐地远了,一队人马前行几里路,一个村庄已遥遥可见,暮霭炊烟里隐约传来狗吠声。
天上星下,一柴扉前一中年女子呆望着愈来愈近的一队人马。
将军抱着少年翻身下马,到得中年女子身边,蓦然跪倒。中年女子慌慌张张,不知所以。
“恩嫂在上,请受孙韬一拜。”
中年女子连忙将他扶起,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孙韬将军执着中年女子双手,道:“颜扬展恩公于我有救命之恩,嫂子若是方便,咱们进去慢聊。”
少年跟随二人进入屋内。
孙韬将军令颜扬展之妻陆菱坐于椅上,伏地向着她重新叩头,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陆菱见状,跟着流了一回泪,道:“你也莫悲切,他战死沙场,是颜家村的英雄。”
孙韬将军擦去眼泪,归于座椅之上。陆菱起身倒茶,双手递过,孙韬将军接过,眼觑着陆菱,道:“恩嫂,鬓发见白,莫不是常思念恩公?”
陆菱以巾拭泪,道:“休提起也罢。”
孙韬将军道:“是了,的还未向恩嫂提起恩公当年是如何相救我的经过。”
陆菱向一旁站立的少年招手,道:“颜良,快到母亲这儿来,听你叔叔讲你父亲的事迹。”
颜良过来依偎在母亲怀中,只听孙韬将军缓缓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每每夜中做梦,都是那十八里的野狐岭”
陆菱道:“嗯,是野狐岭,听说那里高山险峻,就连鸟儿也难以飞过。”
孙韬将军点点头,道:“当年野狐岭一役,咱们随着蒙古军一起与金兵作战,也是这个寒冬季节,一场大雪下得天地昏暗。我那时不过十五岁,是年纪最的一个,还未到野狐岭,已是吓得尿湿了裤裆。天候又寒,只觉得棉裤都冻成了冰坨。
“等到我们几百人到了野狐岭,正与前来攻打咱们的金兵碰着,双方可就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只打得人仰马翻,哭爹叫娘,哀嚎遍野。我年纪幼,哪里见过这阵势,只想赶紧逃回去,可往后退,后面又是自己人,又是金兵,层层围着好似围墙。
“稀里糊涂乱闯之下,碰到一金兵马腿之下,马上金兵举刀朝我砍来,当时只觉得自己就要成刀下之鬼了,连躲避也忘记了。忽然一根长矛架住金兵长刀,顺手一挑,便将那金兵手中长刀挑飞,紧跟着长矛一顺,便取了那金兵性命。
“我也轻飘飘被手持长矛的人掠到马上,被他一手揽在怀中。那一刻我见到了他的面目,眉儿狭长,鼻挺唇薄,目透精光,伟岸潇洒好似高山。
“这高山一样的人儿抱着我杀敌,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长矛好似蛇儿一样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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