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丝丝慢慢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顶部绘制的是梵高的《星空》,星星和月亮仿佛时间长河中翻腾的大浪,让人忍不住感叹时光的流逝和身不由己,而那星空下的柏树像是熊熊燃烧的篝火,鼓舞着深夜中的人们尽情的狂欢她当年对骆骋说,梵高的伟大不是那几幅画,而是他敢在作品里直白白展现自己的内心世界。
现在的刘丝丝就像这幅《星空》寓意的一样纠结,她想拥有少女该有的热烈奔放,尽情挥洒自己美好的青春时光,可又像一位步入暮年的老者,惜时惜命,无奈之下只能感慨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一直在用这种刻意表现出的老成来去掩盖,或者说是去抹杀她该有的青春靓丽,就是为了去掉那个“花瓶”的标签。所以她有时候对妹妹刘潇潇那种率真,羡慕到心里生出一丝丝的嫉妒,人们说她傻c说她疯,她一概不管,依然坚持去做自己心中的事情,比之于这点,刘丝丝觉得自己就像被栓了手脚。
敢爱敢恨敢做,她只做到了敢去恨。
她恨这个世界给自己了一个幻影,她最恨的还是自己那个朽木不可雕的弟弟刘楔,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拥刘家所有的一切,而她和她妹妹之于刘家,就像那种随时随地可被献出去讨好别人的家伎。
刘丝丝坐起来,靠着床头,望着前面靠窗挂着的那副《仕女拈花图》,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
画中的拈花仕女,就是她。
作画的那个人,就是骆骋,一个疯的人个死去的人个被她给活活逼疯的男人个她心中刺一样的男人
那年的梁湖春风格外的暖,阳光格外的明媚,一位白裙的少女像翩翩起舞的玉蝶,与春风一起,落在了那位坐在湖边呕心构思画作的少年心头,之后,有了这幅轰动一时的《仕女拈花图》。
那少年算是一夜名声鹊起,画作当真是千金难求。
她说《仕女拈花图》最好,于是他烧了余下的所有画作。
她说她喜欢《仕女拈花图》,于是他亲自给她挂在了她的卧室,从此以后,他抛弃整个世界,只为她一人作画。
他有勇气为了她,对整个世界的人冷眉横对。
她却胆怯止步于一句“门不当户不对”的现实嘲讽话。
刘丝丝没有勇气再去看画了,她下床走到画前,把它摘下,心翼翼拂去那没有的灰尘,最后她还是没有勇气把画给收起来,她怕画不见了,那个爱意像烈火一样的男人,从此就消失不见了。
她重新挂上画,只不过这次画正面朝着墙,只留下卷轴空白对着她,白惨惨空洞洞,一点生气都没有。
苍白,死寂,与她的心一般。
走到窗前,以往推开窗户,无论黑天白夜,晴天雨天,风里雪里,总有一双干净又明亮的眼睛,与她四目相望,而如今窗外是空洞洞的世界,湖岸上拉的那根黄色的警戒线,宛如天堑鸿沟,一颗心再也不会完整了。
刘丝丝摊开手掌,一张皱巴巴的彩笺躺在掌心,她很温柔很心地把它展开,上面只有被水浸模糊的三个红色的大字——我爱你!
刘丝丝不敢再看了,她把它摊平折好放在胸口,她感受到了那颗赤子之心,感受到了他的千言万语唯独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和温暖!
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出了一道缝。
随着缝隙渐大,一颗脑袋塞了进来。
“姐!”声音有些怯,“你醒啦!”
刘楔见刘丝丝没有反应,胆子也大了,他把门推开,倚在门边,掏出一个古银火机和一根雪茄,很熟练地点着雪茄,抽了一口,舒服又满意地缓缓吐出一口烟。
随着他吐出的烟雾,浓郁发甜的烟味,像张牙舞爪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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