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贼走后,村民们才发现自己竟久久屏住呼吸,已微有晕眩,终于都粗喘起来,软软贴在树干上,始觉三魂七魄慢慢归位。
众人看老张没事人似的,不禁都挑大拇哥,道:“老张,以前真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真能禁事!”
老张摸摸头,奇道:“你们怎么了?”
众人苦笑道:“吓得我们几乎要尿裤子”
一人取笑道:“真有人尿了裤子,老王头!我要告诉你家小妮子”
那叫老王头的未免急了,去抓说话那人,骂道:“小王八蛋,看我踢爆你卵子!”
众人忙劝下,道:“要作死就闹开吧,万一惹得贼人再回来,咱们一个都别想活!”又问老张:“咱们怎么办?回村子里去?要是半路碰上贼人咋办?”
老张摇摇头,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战士们只叫他们等着,因此,他也只说:“等战士们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黑暗里也见不得彼此脸色,但耳边都是唉声轻叹。想必是无可奈何,要摸黑走十几里山路回村,路上不知藏着多少贼匪,他们可没那个胆子。等在这里,又特别煎熬,村民们无不惴惴。
过了会儿,山林里寂静无声,只有风与叶舞,扰人心弦。村民们只觉得静下来后,反而有种种恐怖在黑暗中滋生,于是都想说点话壮胆,竟有人想到一块去,同时出声道:“老张——”
只因唯一镇定自若的老张,此时是他们最大的勇气来源。
老张木钝地道:“怎么?”
一人道:“你不害怕吗?”
老张似乎呆了呆,摇头道:“不怕。那之后,我什么都不怕了。”
他说的‘那之后’,村民们都明白,就是十几年前,那时他们还没有在这里安家,而在稍远些的村落居住。那里是个古镇遗迹,有现成的好房子,村民们从更北的地方逃难而来,就在那里建村,还取名为‘塔村’。谁知很快就遭了贼,村民们虽然献出所有一切,苦苦求饶,还是有一半遭到贼人游戏杀戮,老张的妻儿就在那一夜烧成灰烬
‘那之后’,幸存的村民们逃到这里重建新村,但是再也不想取什么名字了,谁知道这个新村,在什么时候又会化为灰烬?
十几年来,虽然贼人没有再来,但村民心中的恐怖,却实则一天大过一天。
一人忽然道:“老张,我c我也不怕!”他说道:“你都不怕,我凭什么怕?你那时候说的对,贼人面前,就算摇尾乞怜也活不成,贼人就想把咱们杀干净,咱们的一切,就都归贼人了。红土也好,收成也好,小妮子也是!”
村民们都有些意外,说话的是老王头,犹记得最初最反对抵抗贼人的,恰恰就是老王头。长老决定招募战士后,他那张马脸更是拉得老长。此时听他这么说,老张心里嘀咕,这话好像是阿四说的,不是我
有村民笑道:“你咋变主意啦?”
老王头厉声道:“我变主意了,不行吗!”
村民们见他急眼,都不好再取笑他,只道:“行行行。”
老王头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涩声道:“我难道不想杀贼吗?我c我我两个儿子,都死在c死在那时候两个儿子啊!我怎么会不想杀贼可是我怕,我们要是反抗,就什么都完了。我死了不要紧,小妮子她才十岁,她不能死!绝对不行!”
老王头的话,敲中了村民们的心,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绝对不行’的理由。村民们突然很想听听老王头转变的原因,都沉默下来。
“我今天才知道想错了。你们看看那些狗贼,他们是怎么对战士们说话的,战士们求饶了吗?没有,但是狗贼,他们不敢拿战士怎么样!他们甚至对我们都怕着呢,就是因为我们跟他们想的不一样我今天才明白,那时候贼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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