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四端成了明星,老张自然不好再赶他走,只是千叮万嘱要小心,说什么别逞能,什么顾好性命之类的话。邹四端心里却想,老张叔自己倒顾好自己才是。他决定留下抗贼,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察觉到老张的异常,怕他为了杀贼,早已怀了与贼同归的死志。邹四端留下照看是其一,其二也是多多提醒老张奶奶这个牵绊,让老张心有顾忌,不敢乱来。
邹四端忽地一叹,道:“老张叔,咱们村里眼看就要乱起来了,奶奶身子不好,没有人照顾,你不担心吗?”
这话正戳老张心事,他讷讷说不出话来。
邹四端暗道,老张叔啊,你这就为难了,往后可怎么放心杀贼呢?他故意戳老张的心事,当然有解决之法,因道:“我看村东那边做了兵器库,那在战略上说,就是腹心之地,而咱们村西,八成要做前哨啦,那是大大的危险。”
老张不懂什么腹心,什么前哨,只听懂大大危险,不由急得脸色涨红,抓着邹四端的衣袖,露出急切之色:“这可怎么办?”
邹四端笑道:“那自然是不能再让奶奶住在村西了。”
老张是个老实人,闻言便有些糊涂,问:“不住村西,住哪?进城住宾馆吗?可是”他想说,可是谁去照顾奶奶呢。突然想起可以让邹四端一起进城,如此倒是两便之策。他原来还担心邹四端自顾不暇,不能托付老娘,现在嘛,担心去了大半,就觉眼前一亮,是大好主意。
邹四端察言观色,老张的心思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哪肯等他开口,忙道:“一旦交战,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兵器库,咱们可以在村东找户人家,把奶奶暂且托付给乡亲照料嘛。”他怕老张动别的心思,又道:“现在贼人随时会来,这时候出山,万一撞上贼人,那就是找死。咱们相当于被困在山里了,不把贼人歼除,就不能出山,更不能进城。”
他这话倒不是胡诌。自突袭贼寨以后,剩下贼人们必先将村子附近的山林封锁,虽然未必百无疏漏,但进城路是肯定走不通的。而除了上百年人踩马踏出的山路,要走别的道,那可艰难得很了。
老张觉得有理,先点点头,又摇头道:“我没有朋友,把老娘托付给谁?不,我不信他们!”
邹四端笑道:“找长老说去,让他老人家给咱们安排。这时候不讨些好处,那我立这功劳干什么用?”
老张自然没法开口要东要西,邹四端脸皮够厚,这事就揽在自己身上,要老张不要担心。回家整治饭菜,一家人吃完饭,见天色已晚,村里还是灯火通明,老张闲不住就去帮忙,而邹四端推说累了,留下照看奶奶。
奶奶这些时日睡眠愈多,一日中难得几次清醒,吃过几口粥就又睡下。听老张说,每到隆冬,奶奶就要入眠数月,现在显然就是前兆。
天下竟有这种怪病,邹四端之前还没多想,但此次贼寨一行,那个贼头竟然凭枪就认自己是什么信使大人,这枪的来历恐怕绝不寻常。不寻常的枪,加上不寻常的病,那就令邹四端很疑惑了。
他在奶奶的炕边坐下,手里把玩奶奶那支银白色的手枪,忽地耳边呼声一顿,偏头看去,黑暗中,奶奶果睁着一双皓月似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邹四端一笑,道:“奶奶,我碰到认得这枪的人了,发生了许多好玩的事。”
奶奶目光如水,闻言就似起了波澜,瞳孔微微发颤。忽地,咳了咳,竟发出沙哑的呵气声。
邹四端未料奶奶如此激动,不敢再打哑谜,如实告道:“是一群山贼,大约认错了吧,见了这枪就拜,管我叫什么信使大人,他们头上好像还有什么主子”
奶奶激动如故,只苦于动弹不得,咳嗽连连,最后竟从眼眶中,夺出两行清泪。
邹四端忙安抚奶奶,连说:“奶奶要想知道究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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