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心头到底在作何想。
直到数日后的一天,鬼戎的使臣来访,而召楚侯进京的圣旨也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往茫州时,众人才回过些许味来——从茫州收复以来,楚岚天便带兵驻扎在茫州,凭借着朝廷不得已之下册封的候位,以及只身一人恢复茫州的威望,他几乎就已经成了茫州真正意义上的“州牧”。而这样的存在自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这几年,鬼戎也渐渐平复了内乱,鬼戎内部将数年前楚岚天只身一人夺回茫州之事一直视为国仇家恨,王庭内部不乏再起兵戈的意思。而随着鬼戎使臣的到来,显然朝廷是有了更好的办法却缓和双方的矛盾。
当然,这样的办法需要一些展现诚意的礼物,譬如某位始作俑者的人头……
只是楚岚天之于茫州,就如江浣水之于宁州,而楚岚天并不见得能有江浣水这般自投罗的“愚蠢”。但楚岚天是江浣水的旧部,以他为胁,将之召入泰临城中,并非不可行之策。
江浣水带出来的人似乎都有着这样的毛病,不会审时度势,又或者说总被某些在大多数人看来并不重要的“大义”所牵绊,召楚岚天进宫的事情除了一开始引起了宁茫二州的反弹,之后便出的顺利,甚至那个家伙还帮着朝廷喝阻了二州之地已有毛头的叛乱之相。而随着楚岚天入了泰临城,之后的事情便显得简单了许多。
楚侯被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谋逆叛国之罪,被斩于泰临城午门外,哪怕那一天,泰临城城中跪拜着为楚岚天求情的百姓从龙骧宫门口跪到了白雀街的街尾,却终究没有改变楚岚天将死的命运。
……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年迈的皇帝陛下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生的地牢。
生似乎等候他多时,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站在冰冷的铁门内盯着他,那是一道比铁牢更冰冷的目光,哪怕是之前在御合殿中,明知自己的下场是必死无疑,生也不曾露出这样的目光。
君王莫名有些发憷,但转瞬却又压下,直视向对方。
“为什么?”然后,生的声音响起,在幽暗的天牢深处回荡,阴冷无比。
他当然知道在他被关在大牢中的一个多月以来,大牢外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为此感到愤怒,无比的愤怒。
但于愤怒之后,更多的却是
不解。
他已经将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也早已安抚好宁州各部,确保无论发生了什么,宁州众部都并不会发生叛乱,而至于茫州,多年来被鬼戎所挟制,所能凝聚出来的力量决计无法与大燕抗衡,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曾经被他视为自己的家伙为什么非要如此赶尽杀绝。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燕地想要安稳,你我只有一人能活。”同样年迈的君王平静的看着眼前与他一般的老人,平静的说道。
很难想象当年絮水河畔义气风发的两个年轻人,会以这样方式,在这样的地方,进行他们之间最后一场对话。
“既然你也明白,那为什么还要杀了楚岚天?”生气急败坏的问道。
这是这位帝王平生第一次见到生这番模样,他叹了口气,在生的身旁坐了来,隔着那冰冷的铁牢,言道:“三日后,我会放你离开,你还是宁州的州牧,也可以继续执掌你的三霄军,一切照旧。”
“你就不怕我带着三霄军与楚岚天在茫州的旧部,反了你这大燕朝廷?”生反问道。
帝王面色平静的看向生,笃定的言道:“你不会。”
生的面色一变,帝王却依旧平静自语着:“你在青冥学宫学过你的治国之策,我在泰临城尔虑我诈这么多年,可也没闲着。帝王心术我看得太多,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识人之明。”
“奸臣、贤臣、直臣、庸臣,每个人都有他的用处,关键是你会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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