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急得火烧眉头,那时家里唯一值钱就是这处山丘,但地势偏远,又荒芜人烟,一时间根本难以出手。
薛行虎想着这些,迈步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坟冢前,他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却见那上面刻着——刘氏之妻薛良月几个大字。
薛良月是薛行虎爷爷的同胞姐姐,薛家是大户人家,薛良月也是当时乌盘城出了名的美人。当时便有同城的其他大户看中薛良月,祖爷爷对对方也很是满意,便要将薛良月许配给对方。
可薛良月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傲得很,不仅在大婚当日逃了婚,还嫁给了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子,也不避讳,就在乌盘城安了家。
薛行虎的祖爷爷觉得丢了颜面,几次想要强掳自己女儿回家,甚至告到官府说那子强抢民女,但薛良月却出面作证,又以死相逼,这才让祖爷爷收了心思。但却也将薛良月逐出家门,自此再无往来。
这事发生时,薛行虎的爹都还未出生,对于这位姑姑大都也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不太好的风言风语,后来更听说,薛良月的丈夫不辞而别,留下薛良月孤儿寡母,在很长时间内,薛良月都是乌盘城中那些大家闺秀的反面教材。
可就是这样一位与薛家断了近二十年联系的妇人,在薛行虎爹生死存亡的关头,送来了救命钱。
薛岩,也就是薛行虎如今已经年近七十的老爹,每每回忆起那个场景,都会忍不住双眼泛红。
那时正是腊月,薛家的老屋中一贫如洗,所有能卖的物件都被薛冕拿去卖了,但依然凑不够看病的钱。又是一日毫无收获的薛冕回到家中,瘫倒在才刚刚八岁的儿子的病榻前。薛岩忘不了那一天父亲的嚎嚎大哭,更忘不了的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比他大了多少的男孩,不请自来。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棉袄,身上带着一股面粉的味道,用生满老茧的手从怀里心翼翼的掏出了个手掌大的事物,用灰色的手帕包裹。她将之打开,里面安放着一枚元宝,几颗碎银,还有更多的密密麻麻的铜板。
她说:“弟弟,姐姐这几日凑了许久,只凑出这么些钱来,你看看够不够,不够,姐姐再想想办法。”
那些钱足够薛岩治病了,但不知为什么,接过那钱的薛冕却忽的哭得更加伤心了。
薛行虎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在坟前为自己未曾谋面,却救过自己父亲性命的姑婆点燃了香烛,又将纸钱焚烧,然后默念着一些俗套的祭拜之言,在坟前叩了三个响头。这便站起了身子,默默看着那纸钱被燃尽,方才想要转身离去。
“就是这里了。”可这时,他身后却忽的传来一道声音。
薛行虎回头看去,却见张婶正带着一位老者走向此处。
薛行虎一愣,那老者他见过,就是在昨日知县府前险些被打死的那位老人。
“薛伯哥你也来了?”张婶显然也未料到会在这处遇见薛行虎,她微微一愣,脸上似乎有些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的与薛行虎打了声招呼。
薛刘两家因为父辈之事,早已冰释前嫌,这些年来走动频繁,只是随着张婶的丈夫刘安去世,张婶一个寡妇,为免旁人说三道四。薛行虎也不好做得太过,但逢年过节却还是要表表心意,送出些钱财接济母女俩。只是张婶的性子倒是与当年的姑婆极为相似,不愿接受旁人施舍,一个人支撑着从姑婆那代便传下来的包子店,这么多年过去每次薛家送出的钱财对方都会退回,薛行虎见她母女日子过得也还算红火便也就未有再行此事,但走动却是从未停歇。
“嗯,今天是爷爷的忌日,我要是不来,我家老爷子估计能把我的腿打断。”薛行虎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张婶身后的老人,嘴里笑着回应道。
这片山丘葬下的只有从薛行虎爷爷那辈开始的薛家族人,以及之后的刘家亲戚,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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