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深沉剑意。
从屋脊上走来一人,步伐缓慢,轻袍缓带甚是从容。
“季宗主莫非是放心不下这些小辈?”潼渊轻声笑道。
季竹尘点了点头。
“若是藤蔓必须依附大树而生存,那么总有一天,大树势必会倒下,天意从来不乏事与愿违。”潼渊道。
季竹尘摇摇头道:“我与我的弟子,并非大树与藤蔓的关系,只是滔滔江水,前浪后浪而已。”
出门在外,季竹尘并没有穿象征蓬莱剑宗的宗主衣服,而是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衣,衣摆上染了少许墨渍并未用术法除去,袖口收得很紧,干练简洁,仿佛一把收在鞘中的剑。
“螟蛉虫之事,感谢潼先生相告。只是”季竹尘话锋一转,两指并拢成剑,指向潼渊脖颈,道:“潼先生这样的人物,竟然在仙门百家中没有一席之地,阁下究竟是何人?”
潼渊不闪不避,一缕发丝被季竹尘的指尖剑风削下飘然落地,却仍然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道:“潼渊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不求通天彻地,亦不求闻达诸侯,只愿大隐隐于市,做一个普通的鬼修罢了。”
季竹尘淡淡道:“鬼修做到潼先生这个地步,已然不普通了。”
仙门之中是非恩怨分明,立场更是除了黑就是白,鬼修得道不易,仙门中的鬼修更是寥寥无几,加上有史以来有据可查的厉害鬼修最后多半都坠入魔道,所以“鬼修”二字在仙门中格外敏感。
潼渊此人修为不低,绝非一朝一夕可成,名号没有理由在仙门中如此低调,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罢了,在正派人士看来,没有绝对的中立,亦正亦邪,等同于邪。”潼渊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的咒疤,道:“那么不妨据实相告,在下出身万魔之渊。”
看到那条红色咒疤,季竹尘瞳孔一紧,那样的咒疤,并不是每一个从万魔之渊出来的人都会有,然而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
“没错,这就是穷奇骨留下的伤痕,我并未完成魂体献祭的最后一步,可是这万魔之渊的诅咒还是刻在手腕上,无法除去,日日夜夜想要收割我的灵魂。”潼渊道:“季宗主,其实我此次前来,也是想看看,那个一往无前的小女孩愿意付出一切来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竹尘神色一震,忽然凝重起来,夜风同他一起沉默,良久,才道:“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即使知道伤痕可以痊愈,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将骨刃刺进身体的。”潼渊道:“她经历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是啊,季竹尘再清楚不过,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在蓬莱府地牢时的场景,小棠挣扎着,瘦瘦的手腕倔强地不肯打开,不肯让季竹尘看到她的咒疤,金色的纹路随着情绪的起伏不定,爬上脸庞。
还有蔓延着九日烈焰花灵气的那个吻。
来自十恶不赦之地的花朵,用命与血催生,代表的却是救赎。
“你是仙门的一把剑,注定斩断一切,对谁来说都是不可或缺。”
“季宗主,山雨欲来啊”潼渊负着手,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苏洺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在街上巡视,忽然看到长街的尽头忽然闪过几个人影,有个眼睛尖的叫道:“是秋水门的人!”
先前沧山岭弟子便说过,是秋水门弟子在栎州城附近见到过李呈安,所以众人便追了上去。
秋水门的这几个女弟子似乎是在逃跑,众人废了好大劲才追上,两边撞上的时候差点打起来。
“仙友且住手,我们是蓬莱府的弟子。”绛鸿生道。
那几个秋水门弟子惊魂未定,身上还有伤,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便要挥剑去砍,好在她们是认识蓬莱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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