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朔危学着朱棠的样子,也在靠在墙上,然后恬不知耻地来分朱棠的碎花床单,朱棠怒目而视,燕朔危望了一眼季竹尘的方向,道:“你不会是想让师父发现吧?”
朱棠扯着碎花床单的手松开了,燕朔危将那条碎花床单裹在身上,还用眼神示意朱棠帮他掖好床单角,然后像一只飞蛾幼虫一般,花里胡哨地裹成一长条,朱棠低声道:“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燕朔危眯着眼睛,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是郁华楼说的。”
朱棠皱起眉头,不愧是凝碧之瞳郁华楼,还好是个傻子,若他心智健全,该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燕朔危悠悠道:“你总觉得他严厉,做事不留情面,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他。”燕朔危并未指名道姓,可是朱棠知道他说的是季竹尘。
朱棠道:“你与我说这个作甚?”
“师父年轻的时候,总是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长辈,板着脸着实刻意,只是他再严厉,也比不过掌门和兰掌事,不,应该说这蓬莱府最严厉的,就是仲兰茵那个女人了。”
燕朔危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朱棠是领教过的,长辈面前温良恭俭让,对待同门也是亲和有礼,背地里就换了一副狠厉乖张的面孔,谈论起前辈来没有一丝一毫敬畏,直呼师兄师姐名字乃至长辈名字都是常事。
“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我偏偏喜欢看圣贤人做错事,最好是无法挽回的那种。”燕朔危道。
朱棠皱眉:“你是不是有病?”
“你当初错手杀了段老,可惜手段还不够毒辣,师父念在你迫不得已,或许还会从轻发落,可是杀人抛尸便又不同了,也许是怀恨在心蓄意而为,再加上抛尸手段阴狠果断,师父他定然以为你坏到了骨子里,他不会原谅你了。”燕朔危用一种近乎给小孩子讲故事的语气缓缓说道,听起来分外让人毛骨悚然。
“是你?!”朱棠惊呼出声:“原来是你干的!”
原来将段老先生抛尸海中的人竟然是燕朔危,天底下这样闲且坏心眼的,恐怕只有他一人吧,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好事,可是有他这样推波助澜,直接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燕朔危悄悄抽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嘴唇上,道:“嘘。”
然后手悄悄往下移,朱棠的眼睛也跟着他往下疑,朱棠原本不想惹人注意,藏身于角落,此时大家都在忙碌,二人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动静,就不会有人注意,朱棠原本以为燕朔危要趁机发难,已经做好了后发制人的准备,然而燕朔危轻轻摇头,似乎在嘲笑朱棠思虑太多。
朱棠眼睁睁看着燕朔危的手掌运起法力,下手毫不留情往自己的心口上就是一掌,口吐鲜血的同时还不忘朝着朱棠微笑一下,然后身体向后高高抛起一条抛物线,落在空地上狼狈地翻滚几下,滑稽的花床单铺了一地,像是一条笨拙粗俗的花裙子。
朱棠目瞪口呆,不愧是燕朔危,自己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蓬莱府这都是什么人才?
燕朔危的异状果不其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个蜃语楼的弟子跑过来搀扶起燕朔危,道:“燕师弟,你怎么了?”
燕朔危挣扎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装出受了很重内伤,十分虚弱的样子,单膝跪地咳嗽不停,眼神中都是愤恨,用沾满了血的手指了一下朱棠的方向嘶吼道:“快去禀告师父,魔界的大魔头混进来了!”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
不,他就是个疯子!
不管怎么样,先一剑捅死这个祸害再说吧!朱棠怒气冲天,长剑出鞘,直直冲向燕朔危,燕朔危不闪不避,直到祈景剑被另一把剑截住,朱棠才明白,自己被燕朔危激怒,上了他的套。
渡微剑横在祈景剑下方,让朱棠的千钧力道都难以再前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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