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树林总是显得有几分诡异,更何况是在杀完人之后。管杀不管埋真是无比潇洒,可惜朱棠不能这么做,清理完现场残留的鬼术气息,将沧山岭四名修士的尸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已经过了半夜,朱棠凭着记忆走回了官道,那一地横七竖八的侍卫尸体还躺在地上。
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是干枯的树枝被折断发出的声响,朱棠沉声道:“谁,出来。”
那宫女连滚带爬,呵着冻得通红的手指,舌头也伸不直了,惊慌道:“公,公主。”
“是你?我不是让你自己跑吗?”朱棠皱着眉头道。她记得这个宫女不光没有自己逃走,还试图出手攻击沧山岭的剑修来帮助自己,可真是够不自量力的。
“公主救了奴婢,奴婢不能忘恩负义。”那宫女忽然跪下:“奴婢叫桃叶,公主可能不记得了,以前奴婢与露水都是在行宫中服侍公主殿下的。”
桃叶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奴婢与露水的名字都是公主殿下取的。”
曾经的某一天,在行宫里的一树桃花灼灼下,新来的宫女被引到了公主面前,那公主眉眼高傲,一脸的不耐烦:“取名字?这种事也要问本宫吗?抬起头来我看,啧,长的这么普通,也就配衬托本宫美貌,就叫桃叶好了,底子这样怎么也长不出朵花来,旁边那个?也是贱命一条,就叫露水吧!”
平民家的女儿,养不起了,便五十两银子卖到宫里,确实是贱命了,丫头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只能瑟缩在角落里,说不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文绉绉的大道理,却也觉得心不甘情不愿。原本慕氏亡国,她们的心中是存了一丝窃喜的。
然而恩是恩,怨是怨,无论如何也要分明,这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桃叶跪着,有些局促不安,语速也加快了起来:“公主毕竟不比以前,宫里人心险恶,身边没个知心的人儿办事,要受冷眼的,桃叶愿意跟随公主,以报公主大恩。”
“你既然知道我要受冷眼,何必还要同我一起受罪,如今情势混乱,想必也无人在意捉你回来,干点什么不能营生?”朱棠淡淡道,走过去褪下手腕上的光面金镯子,套在了桃叶的胳膊上,用袖子细心掩好,道:“这镯子没什么纹样,不容易被人瞧出来,过些日子你拿去当了吧。”
“露水新裁桃叶细,胭脂待染玉人衣。是个好名字,何必跟在我身边枉送了性命,我本无意救你,你也不欠我什么,快走吧。”
桃叶眼眶中泪水盈盈,深深叩拜,道:“请恩人告知姓名,桃叶来生当牛做马报答!”
朱棠有些意外:“我不是慕尚公主么?”
这宫女还真是有些机敏,朱棠将桃叶扶起:“我是谁不重要,你就当我是慕尚吧。”
桃叶又行了几个大礼,往下面的村镇方向离开了,朱棠望了望皇城的方向,继续慢悠悠地走着,直到天将破晓,晨雾泛着淡淡的蓝色,才叩响了城门。
韩兼邺入主皇城,龙虎云气萦绕不散,给这个二十年来死气沉沉的皇城增加了一丝新生的生命力。慕国气数已尽,攻城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宫人作鸟兽散,从密道逃出去的皇族也轻松捉了回来,韩兼邺一边派人清点皇宫,一边准备登基事宜,然后捉了个老太傅过来,让礼部在两个时辰内拟定登基大典流程,可以一切从简,但是务必要让大婚和登基大典同时举行昭告天下。
礼部尚书和老太傅差点把头挠秃了,可怜那老太傅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心急的皇帝,刚造反成功,城破当日便要称帝,这也不是不行,但是还要当天娶个皇后回来,这跟上轿现扎耳朵眼有什么区别?
“陛下这不合礼法啊”老太傅苦口婆心,跟在韩兼邺身后亦步亦趋,唠叨得韩兼邺心烦。
“礼法礼法,朕登上这九五至尊难道是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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