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次矣。这十次的生的死，完颜霁心中是无悔的，并且是甘之若饴，越痛楚的越是甜蜜的。

    因了死能促进生的循环递进，渐次递进至那个辉煌灿烂的完结。

    完结时圆满的结束过程，完颜霁和林远烟，在一起，分之不开！

    完颜霁的双手生得了，右手掌面摊开向上，拉筋筑肉覆皮，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俱得了，最后的小指欢愉的弹动了一下，似乎记起被林远烟拉动手中丝绢的那次幽幽一会。

    左手紧依右手，从水中捧起清如明镜的池水，双手捧住的水，如同一面圆形的铜镜，平静的镜子里有月有星有风吹不皱的黑丝绒般的天幕。

    “看！这里面有一位绝色美女！”在完颜霁一低头和水中的自己对眸时，林远烟深情的轻轻说着。

    两团热火没有邀请自来的跳在完颜霁的脸颊上，羞怯怯红晕晕的完颜霁便这般舞动心火，热血奔涌，一路火苗呼——，呼——，活起来。

    举头望进深邃到风不曾吹皱的黑丝绒般的天幕中，有月有星，林远烟的瞳孔深的不能预测。

    这许许多多没有穷尽的时日，完颜霁总能在这种有月有星有黑丝绒般天幕的时间，轻轻立在林远烟的身周围，不一定每次都会交谈，只是如同一棵小树一样轻轻立在林远烟的身周围，和他一起举头望进黑丝绒般风不曾吹皱的天幕，有月有星。

    伫立的久了，林远烟有些时候会和完颜霁说上两句，这很不算多的两句话，却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点燃完颜霁的小心脏，心花怒放，满地狼藉烧焦的鞭炮红皮。是喜欢这样的共处啊！

    “你在看哪里啊？”完颜霁望向林远烟的眼睛里，写了一千万次的这句没能问出口的句子。因为明明是有月有星有黑丝绒般的天幕的天空，完颜霁却看不见林远烟眼中那有月有星有黑丝绒般的天幕的天空，究竟要踏上哪一条路径。

    林远烟举头望进深的黑丝绒般的天幕之中，有月有星。

    林远烟身周围的完颜霁看着林远烟的面容，也如同林远烟举头望进深的有月有星有黑丝他般天幕的天空，一般的专注，搬不动的深邃。

    从完颜霁这一边看过去，完颜霁比林远烟更加专注于搬不动的深邃，是完颜霁心里面的林远烟，搬不动！

    “林远烟——！”一个呼唤的声音震荡有力，绝无人气。

    林远烟拉开长步而去，电光火石一眨眼间，消逝在有月有星有黑丝绒般天幕的天空里。

    听觉如同蛛网一丝一圈扩大起来，这一声呼啸林远烟的名字，这个声音，熟悉的如在面前，拥有这个声音的人，在完颜霁最中心的听觉上，是比林远烟更早之前就已经熟悉的声音，是位至亲是位近处之人的声音。

    完颜霁平躺在空洞的地下墓室之中，墓穴的四壁坚实，厚厚的四壁，铮铮回声，绝寂之中的铮铮回声，是思维的冗杂无绪，是脉搏的奔涌流击，是心脏的扯动搏击。

    “我又可以触摸到我的林远烟，我的海东青女神！”完颜霁没有掀动嘴唇，但这句话海东青女神是听见的，她们的交流一直都是走的心里的路线。

    “霁儿，我的好女子，你可以去爱，但也要爱自己，我终究又说了这一次，知道了吗！？”海东青女神的语气，宽和悯爱，温暖包容的怜惜。

    为爱生，为林远烟生，为林远烟死！

    苍茫的是天地，仁爱的是海东青女神，完颜霁拥有海东青女神的眷顾和垂怜，生可乐，死不忧！

    在这样不知深度的地下墓穴之中，完颜霁的视觉只可见自己身周围有一圈玄绿的荧光，柔和静寂，如同躺在碧绿柔嫩的小草上，伸个懒腰触碰一群的小草，惬意又调皮。

    小草的生长，小草柔嫩的生长着，和这种状态一般无二的，是完颜霁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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