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园一边溜达一边不禁回忆起了一个月前在苍南山上
七月的天已褪了些暑热,虽苍南山顶比寻常乡间多一些凉爽风意,但正值中午,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山头,还是显出几分燥意。
只见山顶有两间茅草屋子,屋旁有二分薄田,田里有一个戴着斗笠,穿着半旧不新的青绢道袍,宽大的衣摆掖在腰间,脚踹一双多耳麻鞋的老人正拿着一把锄头在松土施肥。
旁边大树阴凉下坐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翘着脚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针线活。
“师父师父,我再过一个月就十五了,您老可是答应了,等我满十五岁就让我下山历练去。”说话的正是那名姑娘。
见她梳着双丫髻,耳朵上戴着两颗银制丁香,鬓边别了一朵可爱的野花,上身穿了一件直领对襟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裙,端的是明眸皓齿娇俏动人。
老人无奈地掏了掏耳朵应了句“知道了知道了,从半年前你就每天都在念叨,为师的耳朵都快被你叨叨出老茧来了。”
“师父,您一直跟我说您是不世出的高人,寻常人想见您一面都难,可是我在书上看,厉害的人身边都跟着一群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
“哪像咱爷俩,活的这么惨,您老还得每天起早贪黑种菜采药喂鸡喂鸭,我还得生火做饭,浆洗衣物。”
“唉!”
“感觉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脸只有巴掌大的丫头皱着眉头托腮说到,看起来颇为苦恼。
“以前咱们行医碰到的那个沈家姐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说话温温柔柔的。”
“头上戴的那个累丝嵌红宝石孔雀步摇金灿灿的,披的云肩可是珍珠织出来的,身边一溜丫鬟老妈子围着她打圈圈,她爹不就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富商嘛?”
“听您老平时跟我吹牛,您可比他厉害多了!为啥咱爷俩每天只能窝在这茅草屋子里,冬不挡雪夏不遮阳的。”
说到伤心处,这个丫头衣服也不补了,睁着一双黑葡萄样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老者,认定她师父一天到晚就会吹牛。
“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师父我这叫隐居的高人,外面那种凡夫俗子怎能跟老夫相其并论?”
“我们日子过的这么超脱那是因为你师父我呀,不理俗物!”
“不然别说一个沈府,就是十个,也不够看的。”
老头说完拄着锄头,抬头用手半挡着眼睛,眯缝着眼看了看太阳生气的说道:“园儿,你是想饿死为师吗?”
“这都日上中天了,还不去做饭?!为师今天要吃红烧肉!”
说完捋了捋下颌那几根花白的胡子,咂摸了一下嘴巴,仿佛红润油亮醇香味浓的红烧肉已近在眼前。
“师父,咱们都穷成这样了,您还想吃肉呢?现在除了白菜土豆,其他啥都没。”
“咱们喂的鸡鸭还有猪可是要拿到集市上换粮油米面的,不然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中午给您做醋溜白菜吧,您年纪这么大了,每顿都吃那么多肉对身体也不好。”
“正好从今儿起循序渐进,慢慢改一下伙食,不然一个月后我下山了,您自儿个在这苍南山上待着可怎么办呀。”
说到这,这个名叫园的姑娘看起来有点伤心。
一想到要离开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的亲人,独自外出闯荡江湖,怕倒是不怕,就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这尊活宝。
嘴上说着没肉吃了,向园还是背了一包药材跑到山下的五味村,跟村里的王奶奶换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回来后烧了一锅水,把肉煮烂,放些葱姜八角去腥提香。
肉皮向下火煎出多余的油脂,最后将泡好的梅菜放入一个大碗里,肉整齐码上,倒上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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