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上都写满了逾越,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满意。”
“满意得不行。”
一
这一带的夜市和花灯节一样极负盛名,他二人在夜市上闲逛了好一会儿,直到夜幕沉沉才回到薇园。
夜凉如水,花予原先带出门的手炉早已经彻底凉到没有温度,她把手往披风里缩了缩,好在披风足够厚实,不至于寒风侵体。
薇园虽她,但通往自己居住的那间院子的路径她已经熟悉,带着慕恒左拐右拐,不多时便隔着一段路见到院子外的垂花门,大概是有人还没睡的缘故,院子里还透着几分暖橘色的烛光。
屋檐之上,清河正当值,遥遥地看见他
慕恒将她送到垂花门外,看着她转身朝着自己挥挥手,随后又赶快将手缩回披风之中,转身回屋。
他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她进入屋中,随后院中的橘红暖色又添了一抹,才转身离去。
他虽不时常至江南,可每逢至此,总会宿于薇园,宗政越便专程空置了一处阁院给他。
他迎着夜色往自己屋走,刚踏入院中,便见到斜斜倚在一棵大榕树下的身影,清辉映到他身上,攀在肩头和领口处的梅不知是如何绣成的,莹莹透亮。
慕恒走到他跟前的石凳上坐下,抬眼看了眼宗政越,笑,“这么晚了,不去陪着你的容薇,怎么到我院中来了?”
宗政越在这儿等他良久,随着他的动作一并坐下,“我以为你会回来得早,算着时辰来找你,没想到你这时候才回来。”言罢又看他一眼,语气戏谑,“堂堂端亲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灯会这样好看?竟能入端亲王的眼。”
他神色平静,就像没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一般。伸出手搭在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
“让你帮忙察的事情如何了?”
直到他问起正事,宗政越才收起了调笑的语气,眯了眯眼,“九梅山庄出手,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
他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用食指和拇指拈着伸到他面前,“你瞧瞧这是什么。”
是一根羽毛,雪白得几乎透明,月光之下似乎能透着光,没有半点杂色。
慕恒没认出是什么,目光带着疑问看向宗政越。
宗政越像是料到他不知道一般,有些得意地给他介绍,“这是灵鸽的羽毛。”
“灵鸽?”
“瞧,不知道了吧。”他眼一眯,有些自得,“我也是多年前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见的,灵鸽难养,需取幼鸽,以幼童之血饲喂,才有万千之一率可得,养成之后通体晶莹如玉,有追寻行踪之能。”
慕恒想了想,道:“可知是谁人在饲养此物?”
宗政越道:“自然是有些眉目了,我才回来告诉你。山庄分布在颍川的人来报,说是打听到一直以来都有人在四处收集童男童女的血液,只要有一律收走,出手大方,从不还价。”
“我让人跟着采血的人走,哪想那些人警惕性倒不弱,在颍川城的街巷中窜了大半日,才顺着路走后门溜进了程府。”
“怎样,这消息对你而言,可还有用?”
慕恒的眉蹙得更深了些,程家虽与宋家恩怨由来已久,又在前朝树敌颇多,可自打敬和帝即位便一直是新帝一派,他奉旨下西河,实在是不知程家的人为何找上他来。
见他抿着唇未言,宗政越也猜到了十之七八:“你说这程家的行事,会不会是有人授意?”
“依令而行?”
依照程家现如今的势头,若是同朝为官之人未必就有使唤他的能耐,程嵘那只老狐狸,又怎么会轻易听从于人,若当真手依令而行
慕恒的眸色暗了一分,下意识便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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